喬如槐卻是個另類,他知道三房分到的東西總是最少,每次他來都默默的多留一份,私下交到喬亦雪手裡。
喬亦雪那時是個悶葫蘆,喬如槐也不多說,每每將手裡的東西悄悄塞給她,便微微一笑離去,隻留給她一個寬厚如山的背影。
喬亦雪沒說過一個謝字,但卻將喬如槐的笑,喬如槐的背影記在心裡……
然而,厄運專找苦命人。
五年前,茅婉容的親哥哥偷了家裡的銀子出走,她這一房被茅家主責罰,茅三被兒子連累,又氣又愧生了病,沒兩月便不治身亡。
茅三死後,他媳婦魏氏悲傷過度也生了病,還被迫分了家。
喬如槐小兩口帶著兩個孩子,隻得和魏氏搬出來獨立門戶。這一房不光銀子沒分到半點,反而分到了五十兩銀子的債務。
好在魏氏自己有嫁妝鋪子,並沒被茅家主收去。做好做歹將鋪子賣了,還上債務,又用剩下的銀子包了林子,繼續乾木炭生意。
隻不過沒了茅家的庇護,這一家可就艱難了。喬如槐雖然乾活一個頂十個,但是天生木訥老實,經常被人欺負。
魏氏有病在身,長年要吃藥,也幫不上什麼忙,還有兩個走路都不穩的小小拖油瓶。因此茅婉容隻能在家忙著照顧老小,喬如槐一人在山上伐木燒窯賺錢。
喬老頭得知此事,更是不願意承認有這麼個孫子,深怕帶累到喬家,每次喬如槐回來都給擺臉色看。
喬如槐也不是傻實心了,總是熱臉貼個冷屁股,也便極少回喬家了。不過逢年過節托人送塊布料,或者幾百文錢。
正因如此,喬亦雪自那年起便沒再見過喬如槐。掐指一算,可不是五年沒見了嘛,也不怪認不出她來。
喬亦雪變化大,喬如槐早就成年,聲音容貌沒怎麼變。
喬亦雪路過聽到他的聲音,腦中如響炸雷,隻覺如此熟悉難忘,便前來查看,這才語言威脅趕走王家兄弟,救了喬如槐。
他早年的事,以前趙氏曾私下裡和她閒聊說過。
兩人相見後,喬如槐也簡單說了下這些年的近況,引得喬亦雪心中唏噓不已。
“如槐哥,既然你們包了林子,為何砍伐彆人家的?”喬亦雪好奇問道。
“我們的林子已經用光了,是你嫂子說這片林子當年也是二房的,想必茅家不會計較,但沒想到王家不讓砍。”喬如槐訥訥的道。
“這麼說來,這裡是茅家王家合包,劃分的也不是太明確,所以王家就想占便宜嘍。”喬亦雪聞言也就猜個七七八八道。
“也不是。當初是茅家嫌棄這片林子不好,送了半邊給王家抵工錢。另外半邊沒說送,但王家覺得都是他們的。”喬如槐解釋道。
“那他們這是強取啊,可以告官,哪能任他們欺負?”喬亦雪聽得驚訝,敢情這王家是得寸進尺嘛。
“王家兄弟多,講不過理就要打人,我也沒什麼法子。”喬如槐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