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舒服多了,不像其他人,時不時凍得縮成一團。
也有人帶了棉襖,但是帶棉襖的畢竟少。
要走這麼遠的路程,包袱都是從簡的,儘量輕裝上路。
他們總想著,自己身上到底是有些銀子,到地方後再買。
哪知一路上走過來,大部分銀錢打點了官差不說,還未走到地方,不僅銀錢沒了,連乾糧都吃不起了。
又過了幾日,到了驛站時,喬亦雪去茅廁,出來遇到楊月兩眼通紅。
她也看清了是喬亦雪,狠狠地咬住了下唇,“哼”了一聲。
喬亦雪也沒理會,徑直略過了她。
她淨了手後,可是要幫官差們做飯的,沒空與這些人糾纏。
飯後,喬亦雪得了熱水,洗了臉和手,才知道為何楊月哭得兩眼通紅,朝她冷哼了。
她親眼看到了楊月,也跟著一個官差去了後罩房……
唉。
喬亦雪暗歎,這流放的路上,哪裡有尊嚴與人權?
這楊健一家,到底是把他親妹子奉獻出去了。
喬亦雪卻也沒有特彆的感覺,她讀過曆史,深知真正的事實有多殘忍。
不管是眼前,還是今後,她能以罪奴的身份,保住清白與性命,就是她的幸運了。
在這樣的環境中,男女都像牲口,不會被當作一個人來看待的。
當天半夜時分,喬亦雪被哭喊聲驚醒。
一個淒厲的女聲在呼救“差爺,奴求求您大發慈悲,我家隻有這一根獨苗,此時發熱,就是要命啊……”
她細細聽來,原來是白氏。
不好,她的牛娃發起高
熱了?
隻聽官差不耐煩地嗬斥“你有銀錢,隻管讓驛卒給你請郎中。若是沒錢,等死便罷了。若是再吵嚷,賞你們鞭子吃。”
白氏還在哭求,果然傳來了鞭子抽打的聲音。
喬亦雪與白氏到底有了幾分真感情,連忙起身出了房門。
隻見在昏暗的燈光下,白氏與牛氏抱著牛娃,痛哭著還在求饒。
那劉三毫不客氣地用鞭子抽打著。
白氏為了不讓兒子挨到鞭打,用全身護著牛娃。
喬亦雪趕緊向白氏遞眼色,示意她不要再哭鬨。
但是她也不方便說,自己有銀錢,或是說有退熱的法子。因此白氏並未領會她的意思,還是在哭求著。
寧明旭也被吵得起了身,他披著外裳,不悅道“住手。越打越吵得人不得安寧。退下吧。”
劉三住了手,有點訕訕的“什長,都是這婦人吵醒了您。”
寧明旭揮揮手讓他下去。
他瞥了一眼焦急的喬亦雪,抿了抿嘴,也並未說話。
喬亦雪快步走向前去,伸手摸了摸牛娃的額頭,果然很燙。
牛娃已經燒得有點迷糊了,小臉通紅。
“很危險,要趕緊急救。”喬亦雪也很急。
白氏看著喬亦雪,心似乎安定了些,流著淚道“亦雪,我能怎麼辦?你能不能……”
她想說喬亦雪能不能在她去求求什長大人。
但是想到剛才自己挨的打,又不敢說了,她怕喬亦雪也挨打。
喬亦雪心知她想說什麼,暗歎了聲。
“你們隨我來,到廚房裡先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