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惠一臉臭臉地扒開自己過於熱情的同窗——因為對女生不好上手所以遭殃的很顯然隻有虎杖悠仁。
“誰讓你這麼叫的?”
虎杖悠仁一臉震驚:“誒?!這麼叫學姐不可以嗎?!”
長澤桃緒對開朗學弟沒什麼意見:“你想叫什麼都可以。反正惠自己都是想叫什麼叫什麼的。”
雖然叫過了但的確不想叫的伏黑惠默默彆開頭。
他沒有開口,倒是後來一步的吉野順平自然而然笑著打招呼:“那我叫桃緒應該也可以吧——好久不見了。”
長澤桃緒沒想在這麼多人麵前表露出多餘的情緒,淡淡看了他一眼,隻是點了點頭,去沒說什麼,態度已經很明顯了。
不喜歡吉野順平的釘崎野薔薇在她身後得意洋洋地對人做了個鬼臉。
吉野順平依舊是那副溫吞的好脾氣模樣。
釘崎野薔薇翻了個白眼就理所當然地忽視了他。
東京高專一年級學生全部集合。
班主任也沒缺席。
五條悟姍姍來遲後,非常自然地拍了拍伏黑惠的肩膀:“辛苦你了,接下來就交給老師吧。”
然後就要把手搭上桃緒的肩膀。
吉野順平敏銳地捕捉到桃緒動作中一絲極其細微的不自然閃避,在那之前握住了五條悟的手,阻止對方的動作,笑得靦腆秀氣:“即使是老師也不應該隨便碰學生的身體吧。”
五條悟一副痛心的樣子:“我隻是有事需要跟桃緒單獨聊聊,怎麼會被吉野這麼誤會呢,真是令老師難過啊。”
吉野順平不反駁,但依舊不鬆手。
直到虎杖悠仁苦惱又不解地看向他,欲言又止,吉野順平才鬆口解釋:“我隻是覺得桃緒不想這麼做。”
“伏黑都沒開口,你在那裡擅作主張個什麼勁……”
釘崎野薔薇原本還想說些更嚴重的話,還沒說出口又想起之前對方那些詭異的操作,又隻翻了個白眼。
伏黑惠出於對五條悟的信任,並沒有注意到桃緒一開始的本能躲閃,但能注意到在五條悟開口後,桃緒的臉色的確比剛剛要蒼白了一點。
沉默也不像是一貫的不耐或是敷衍,倒的確像是……有點恐懼?
由於那種異常的反應實在太細微,伏黑惠也無法真的確定,隻是產生了些懷疑,又強硬摁住。
伏黑惠言簡意賅地詢問:“要跟五條老師聊聊嗎?”
在這短短的交鋒中,從片刻的本能反應緩過神來的桃緒,麵色如常地點點頭:“我來這裡本來就有一些疑惑想問問老師。”
然後才看向吉野順平,話語的內容有些遊離,仿佛說的不是自己一樣:“看來你猜錯了。”
吉野順平秀氣的、固定的笑容淡了些,蹙了蹙眉,沒說什麼。
於是五條悟的手順利放在桃緒身上,也順利地利用瞬移把女孩子帶進了禁閉室入口。
走進禁閉室的瞬間,戴著眼罩的白發青年不著調的笑容消失。
他關上門,拉下眼罩,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少女,是桃緒很陌生又熟悉的探究之色。
五條悟:“把他叫出來。”
長澤桃緒在瞬移的瞬間本能閉上眼,又因理智強行睜開,對上那雙藍瞳裡的警惕,桃緒反而安心了些許。
她提出疑問:“你為什麼不自己跟他溝通?吉野順平就可以。”
五條悟的神色有些鬱鬱:“他拒絕溝通。”
桃緒於是多問,隻是道:“在這裡可以嗎?”
五條悟作出承諾:“沒有人能看到這裡發生的事。”
下一秒,本該出現在夏油傑手裡的那幅畫,出現在了長澤桃緒的手中。
沒有人教她要怎麼做,一切都是遵循本能,桃緒不熟練地往畫裡注入咒力。
……沒有反應。
黑發少女的麵色愈發蒼白,整個人身形搖搖欲墜。
五條悟扶住了她,順便把她放在椅子上,然後在桃緒緊抿著唇的緊張之色中,沉著嗓子開口:“這不是你的問題。”
桃緒彆開臉,嗓音輕的像是賭氣,又仿佛隻是無力:“本來就不是。”
五條悟反倒疑心:“你真的沒有一點控製能力?”
“我可以選擇撕掉這幅畫。”
長澤桃緒扭頭盯向他:“那你能幫我殺掉夏油傑嗎?”
“為什麼不可以?”五條悟反問她,“我本來就該在去年親手殺死傑的。”
桃緒:“那不是你的摯友嗎?”
她沒指出他甚至到現在還叫他傑,倒不是因為心軟,隻是忽然想到了伏黑甚爾。
如果說那個“五條悟”不殺夏油傑是為了彌補另一個世界的遺憾,那不殺伏黑甚爾是因為什麼?
五條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語氣依舊輕描淡寫:“從他選擇了跟我背道相馳的路時,他就是敵人了。”
桃緒戳穿他話裡的破綻:“但你本來可以殺死你的敵人的那麼多年間,你一直沒有動手。難道你想說每次都是因為被另一個你控製了身體?”
“什麼叫另一個我。”
五條悟嗤之以鼻:“老子是獨一無二的。”
然後才故作漫不經心解釋:“全天下的敵人那麼多,我一個人抓得過來嗎?隻要不惹到我麵前,讓他們在陰溝裡生活又怎麼樣。”
長澤桃緒明白了:“看來咒術師的工作量的確很大。”
她同時也明白了,五條悟也控製不了那個她畫中的“五條悟”。
這一點就和吉野順平的情況有了出入。
吉野順平的情況明顯是她畫下的那個靈魂為了搶主動權,想方設法讓這個世界的吉野順平讓出身體,而且似乎已經成功了。
但五條悟的情況確實,她畫下的那個東西,毫無疑問占據著主導權,甚至能夠隱藏好自己,還拒絕溝通。
這兩人在另一個世界有什麼區彆嗎?
長澤桃緒忽然提出疑問:“五條老師有說過自己是最強吧,那您覺得,在什麼情況下您會被殺死呢?”
“現下沒有比我更強的存在。”
五條悟回答的沒有一絲猶豫:“如果有,那一定是我被什麼強製性削弱了。”
長澤桃緒想了想,看向手裡的這幅畫:“就像我現在撕掉他一樣嗎?”
五條悟隨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沒有吭聲,陷入了沉思。
“……”
現在的狀況很微妙。
五條悟並不接受“來自其他世界的自己”這種說法……當然,準確來說,他不接受的是“來自其他世界中被殺死後寄宿在一幅畫中的自己”這種說法。
而且,長澤桃緒試探了一下他的態度。
他似乎並不知道另一個“五條悟”對她做過的事情,隻知道有另一個“五條悟”去了她身邊——因為他感覺到自己的咒力和說不出來的一部分出現在桃緒身邊。
至於與夏油傑的“約定”,還是那個“五條悟”單方麵告訴他的。
桃緒對此擰起眉,覺得很不適:“你能感受到我在哪裡?”
五條悟反問她:“你不能感受到我的存在?”
桃緒搖搖頭。
五條悟:“真的不能?”
桃緒都有些惱火了,克製著心情再度搖搖頭。
五條悟沒有吭聲,但桃緒卻直覺他沒有相信自己的話,這讓她有種說不出來的憋屈……以及茫然。
她的能力不是在撕開那副封存著自己咒力的自畫像中就回來了嗎?
這麼想的同時,長澤桃緒又很清楚,她並不熟悉自己的術式。
在兩方同時憋屈的沉默中,五條悟看著她手中的畫,做了最後的結束發言:“先等兩個月後吧。我覺得他要殺死傑應該不隻是因為你。”
他也沒覺得夏油傑能贏。
不隻是因為她的話,還因為誰?
她麵前的五條悟?還是說兩個月後會死在另一個“五條悟”手中的夏油傑?
長澤桃緒沒有說出自己的猜想。
五條悟拿走了那幅畫說是要研究一下,把桃緒帶到她的新宿舍後,就離開了。
長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