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次伏黑甚爾也是因為她媽媽的委托才來救她的。
他從頭到尾都沒因為她這個人把她放在眼裡,關心和保護都是隨心所欲,可有可無地把她當成消遣一樣的存在……在這樣明晃晃的事實下,桃緒想不通,她為什麼還是會在伏黑甚爾出現的時候心跳加速、感到安心不已。
這是對她冷眼旁觀和高高在上的懲罰嗎?
她是不是一開始就做出選擇,而不是等到現在完全處於被動?
長澤桃緒閉上眼睛,在倦怠和壓抑中慢慢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桃緒在家裡一邊由專人打扮,一邊刷著昨晚零點收到的生日祝福,以及經紀人畫展那邊的彙報。
妝造師一開始還下意識誇讚,看她興致不高,隻好專心致誌於造型,看到成果之後被驚豔到,實在忍不住又誇了幾句。
她還以為她是在緊張,又真心實意道:“我雖然隻是個外行人,但也能看得出來,長澤小姐的畫真的很好看,光是看照片都有種說不出來的靈氣,一定會有很多人喜歡的!”
長澤桃緒淡淡看了她一眼,禮貌地道了謝,又低著頭看手機。
一直到門被敲響,從國外連夜飛回來的媽媽進來後,她的表情才終於產生些變動。
“媽媽,都準備的差不多……”
她話音未落,看到媽媽身後的兩個男性,表情一下子有些僵。
“……”
桃緒扯了扯唇角,揚了個笑:“難得看見甚爾叔叔和惠都在,要來為我的畫展捧場嗎?”
消失了半個月的伏黑甚爾倚著門道:“小桃緒不歡迎嗎?”
伏黑惠瞪了他一眼,無聲警告後,看向盛裝打扮的桃緒時又頓了頓,有些不自在地輕聲道:“生日快樂,桃緒,我們就是來看看,你不用管我們……我會看好他的。”
伏黑甚爾“哈”了一聲,似笑非笑,倒也沒說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燈光的緣故,桃緒總覺得他氣色有點蒼白,說話也有氣無力的。
桃緒強迫自己不要在意,看向媽媽:“這次回國能留多久?”
桃緒媽媽走到她身邊,細細調整著她的頭發:“今晚就走。”
桃緒:“其實您不回來也可以。”
桃緒媽媽直白道:“也不是專門為了你的生日畫展回來的,還有兩筆生意要談。成年禮那天倒是可以給你空一天時間。”
桃緒往她的手上輕輕靠了靠:“在我的畫展談嗎?”
桃緒媽媽撇撇嘴,指尖推了下她:“你做你的藝術家就行。”
就是不用她參與的意思了。
她餘光瞥了眼門口處兩個男性,忽然漫不經心道:“我邀請了一些朋友家的孩子來看,畫展結束之後,你們可以一起吃頓慶功宴。”
桃緒無所謂地點點頭。
“對了,”桃緒媽媽後知後覺似的問,“你應該跟前麵那個——伊藤是吧,分了嗎?”
明亮光潔的化妝鏡中,伏黑甚爾挑眉的動作和伏黑惠震驚的表情格外清晰。
“……嗯。”
桃緒指尖顫了顫,強迫自己目不斜視:“不過那家夥有點死纏爛打,畫展可能會來。我吩咐了保安全程跟隨,如果鬨事立刻送到警視廳。”
“還沒解決?”
桃緒媽媽微微皺眉:“你不會是有什麼把柄落他手裡了吧?”
桃緒咬了咬舌尖,強迫自己冷靜,麵上無奈:“……媽媽,稍微相信一點我吧。”
桃緒媽媽捏了捏她後頸:“需不需要我出手幫忙?”
長澤桃緒自然拒絕了。
造型弄好之後她就得去會場,桃緒媽媽還有點事,走之前頓了頓,把伏黑甚爾也隨便找了個理由帶走了。
於是伏黑惠就跟著桃緒的車一起去畫展。
車門剛一合上,伏黑惠就沉默地替她係上安全帶,對視上的時候,少年墨藍色的瞳眸如同深夜的海麵。
桃緒靜靜地回視,不過半秒,伏黑惠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車子啟動,隻有三人的場合,長澤桃緒不主動開口,垂著眸仿佛小憩,伏黑惠就是想說什麼也無法開口。
桃緒媽媽過來的時候帶了一束花,沉甸甸地放在兩人中間,香味在車內的冷氣中顯得有些凝滯。
走了半程,桃緒驚醒,看到伏黑惠麵色沉沉,她一動就看了過來。
桃緒捂著唇打了個哈欠,黑瞳惺忪,剛開口時還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