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緒笑了笑:“那還是算了,我性格比較內斂,不喜歡大場麵。”
五條悟沒拆穿。
他順著她的話關心:“那下周的畫展會緊張嗎?”
畫展的邀請函是桃緒親自送的,雖然她不送他也能拿到,不過桃緒的意思自然是要大大方方展示給他看,就相當於過明路了。
她學了那麼多年的畫,以後也會走職業畫家的路,自然不可能因為所謂術式輕易放棄。
但如果實在不行,她也沒什麼非此不可的執念,儘早轉行另謀出路。
五條悟就是她選擇信任的那個決定人選。
這也是她改變態度的原因。
此時聽到五條悟的關心,桃緒也就順勢“靦腆”道:“最近發生的事比較多,有點擔心出道舉辦畫展不順利,以後就不一定有下次了……”
她張了張口,沒有立即說話,密密匝匝的鴉色眼睫顫了顫,垂眸抬眼間流轉些許惶色,又很快強裝鎮定般被壓下。
“不過,五條老師在的話,應該不會出什麼事的吧。”
少女玩笑般輕道,語氣中沒有一絲強硬。
五條悟看破不說破,微微後仰,雙手交叉放在大腿上,從容一笑。
“自然不會。”
*
和五條悟約好的八月份的最後一次補課,距離桃緒的出道畫展開放日,以及桃緒的十七歲生日,還有兩天。
桃緒寫完測試卷的最後一題時,五條悟還在陽台的搖椅上躺著睡覺。
和一開始以為的他要忙於咒術師的工作,頂多來兩天或者隔三差五改變補課時間的情況不同,五條悟每天都來,而且都很準時。
上課期間,沒有借機傳遞詛咒相關的知識,也沒有言語中的各種試探交鋒,隻是普通高中生的補習內容。
就像一個普通的正常的高中老師一樣。
唯一不同的,大概是他時不時會露出很疲倦的神色,也會在桃緒寫題目和反思總結的時候,直接趴在桌上睡覺。
桃緒有一次興起,走到他旁邊,想戳戳他隨著呼吸翹起的白色短發,意外的順利,沒有什麼阻擋,以至於她一下子不小心將整個指節都蹭到青年發間。
碰到溫熱的頭皮時,桃緒自己都嚇了一跳,莫名起了些許雞皮疙瘩。
眼睜睜看著五條悟本能地抓住她的手醒過來時,也隻能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青年幾近透明的白色眼睫顫了顫,眼神從失焦的茫然恍惚逐漸清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之後——儘管桃緒懷疑他一早就知道了,打了個哈欠,慢吞吞鬆手。
“寫完了?”
“……嗯。”
桃緒頓了頓,摩挲著指節,還是找了個借口:“剛剛,我好像看到五條老師頭上有什麼……”
五條悟單手支著手臂,含糊地應了一聲,看不出來信沒信,不過不是很介意的樣子。
看著還有點困。
講起題目的時候倒一點也不含糊。
長澤桃緒一直都不關心他不補課的那段時間去乾什麼了,有沒有好好休息,更不會主動開口讓他不用補了。
又不是她逼他的。
隻是經曆這一次後,第二天,她就讓管家在書房裡放了個搖椅,方便五條悟睡覺。
五條悟倒也不客氣,還搬到了陽台上方便曬太陽,時不時就會去躺著。
最後一天,桃緒走到陽台,正想叫醒他,躺在搖椅上的男人閉著眼睛忽然懶洋洋開口。
“開學前的補課我來不了,桃緒記得找其他老師補上。”
“好的。”
白發青年微微拉下眼罩,露出一雙繚繞著霧氣的藍盈盈眼睛。
“說起來,我有沒有跟桃緒說過,我除了你之外,今年還有幾個學生。”
桃緒揣度著他說這話的意義,回憶了下兩人的聊天,謹慎地回複:“乙骨君的話我已經見過了。”
“乙骨是去年的。”
五條悟笑了笑:“今年的你應該都見過了,後天的畫展,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