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兒的眼睛裡頭，水霧彌漫，聲音也開始哽咽了起來。
徐塵第一次看到，有人的眼淚，竟然真的像文字裡麵所形容的，如斷了線的珍珠一樣。
“將來，你有什麼打算？”徐塵問道。
蘇婉兒抹了抹眼淚，強行擠出一抹笑容，“我已經辦了休學的手續，準備回爸爸的鄉下，照顧爸爸，至於以後……”
說到這裡，蘇婉兒沉默了，像她這種人，真的還有以後嗎？
“將來的路很長，不用著急做決定，我相信強叔也不想看到你現在這樣。”徐塵安慰道。
蘇婉兒點了點頭，眼睛含淚，笑著說道，“謝謝你，小塵。”
“要離開了，不去見一見耗子哥他們嗎？”徐塵問道。
蘇婉兒搖了搖頭，她根本沒臉去見孤兒院那幫小夥伴。
自從被蘇強認養之後，她就跟孤兒院那邊斷了聯係，除了徐塵之外，沒有再跟其他人聯係過。
如今回想起來，蘇婉兒心裡悔恨不已。
明明，自己也是從孤兒院出來的，明明，耗子他們曾經是照顧自己的親人。
可自己，卻親手把他們推開。
他們曾經那麼的照顧自己呀。
“不了，我沒臉麵對他們。”蘇婉兒苦澀道。
“我送送你吧。”
徐塵沒再強求，兩人一同走出了飯堂。
寒風涼颼颼的，天空陰沉得可怕，就在他們走出飯堂的時候，一朵雪花，孤零零地落在蘇婉兒的臉頰上。
“小塵，下雪了。”
蘇婉兒伸出手，接下飄下來的一朵雪花。
徐塵愣了愣，抬頭看了一眼，真的下雪了。
09年的第一場雪，悄無聲息地出現。
蘇婉兒忽然想起了什麼，回頭看向徐塵，“能陪我在學校裡麵走走嗎？”
“好。”
徐塵沒有拒絕這個請求，兩人一前一後，在江大的校園裡靜靜地走著。
四周圍，有在歡呼觀雪的同學，也有忙著躲雪的行人。
而他們兩人，則安靜得如同兩個互不相識的陌生人。
沒過一會，蘇婉兒的頭上，便布上了一層雪花，徐塵的頭上也有不少。
“好了，我們走吧。”
走到一半，蘇婉兒忽然回頭，提出離開。
徐塵點了點頭，默默地轉身，陪著她朝校門口的方向走去。
這一次，換成蘇婉兒在他的身後。
蘇婉兒靜靜地看著徐塵，眼淚不由自主地落下，很快便哭成了一個淚人。
“你……？”
覺察到不對勁的徐塵，剛準備回頭，但是卻被蘇婉兒阻止了，“彆回頭，就一直往前走吧。”
“好。”
徐塵聽到了蘇婉兒的哭腔，但，沒有詢問原因。
蘇婉兒心痛地看著眼前的徐塵，心裡默默地想到，“你還記得嗎，我們小時候過家家，說過長大以後，要當夫妻的。”
“我記得，你向我表白的那一晚，你說過，你要一直一直陪著我，直到走不動，直到白了頭。”
“對不起，我陪不了你了，現在，就當是我們白了頭吧，再見了，徐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