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這女人徹底瘋了。
神策軍們已經能想象到,等一會顧王爺會如何震怒,然後帶著他們衝到這女人家裡,給她的家人們扒皮抽筋了。
“過來。”
沒有腥風血雨,沒有狂風暴雨,反倒是一反常態,顧王爺居然同意讓她過來了!
這……
“!!!”
神策軍們似是見了鬼,眼睛不由自主地瞪大,嘴巴也已經合不上了。
“謝謝,宴哥哥。”
蘇妤喜極而泣,她用帕子擦著淚水,快步跑下台階,步步朝著搖椅上麵的男人走去。
顧宴已經坐直了身子,修長的手指敲著搖椅的邊緣,嘴角掛著陰冷的笑容,道:“你擔心我?”
“聽說你遇刺了,我放心不下。”蘇妤的眼圈還滾著熱淚,似是一隻可憐的小兔子惹人憐惜。
“嗬。”顧宴笑了,笑容似太陽般燦爛,但是聲音是寒冷刺骨的。他身子慵懶地躺在搖椅上麵,一下下地擺動著,洞察人心的眼睛似是能看穿蘇妤,居高臨下道:“還有事?!”
她承諾‘確認沒事就走’的,可是看見顧宴沒事,還是站在原地沒動,顧宴不留情麵地戳破謊言,還變相地催促著她離開。
蘇妤羞愧地垂下頭,若是以前她脾性大,肯定轉身就走。
可是如今。
她是好不容易湊上來的,哪裡不甘心這樣離去,豆大的淚水悄然滑落:“你還要狠心疏遠我嗎……”
曾經,蘇妤和顧宴差點定過親。
蘇妤八歲那年,生母難產而死,外祖父牽腸掛肚,便把她接回白家養著。
那時候,顧宴住在隔壁的宅子,他們總在一起玩耍,算是鄰居、玩伴,亦是青梅竹馬。
她喜歡纏著顧宴。
顧宴也寵著她、慣著她。她喜歡梅花,他攀山摘取。她喜歡吃食,他排隊去買。
隻要她中意的物件,哪怕艱難險阻,他也會想方設法地弄到手。
原是情竇初開的年紀。
她芳心暗許,他承諾待她及笄,便登門求娶。
然而,造化弄人。
及笄禮之前,顧宴不知為何,居然莫名其妙地消失了。蘇妤大病一場,蘇父意圖攀附侯府,同狼子野心的季泊安一拍即合,季泊安以探病為由日日來白府。
蘇妤憔悴不已,悶在屋子裡,暗中打探顧宴的消息,還寫信提醒他及笄時提親的事情。
然而,等到及笄宴都結束了,顧宴還沒有回來。
他是不是後悔了,他是不是不想娶她了……
她心如刀割,傷心欲絕數日。
還沒緩過勁來,季泊安就來提親了。
他說:“其實,我們見過的,你五歲時在衡山走丟,我發現你時,你哭得似是小獸,我把你背下山,你鬨著說要嫁給我,我許諾非卿不娶。”
記憶充斥在腦海裡,蘇妤忍不住濕了眼,當初的承諾照進了現實,她再想想不告而彆的顧宴,或許這都是上天的安排。
她鬼使神差地答應下來,兩家開始籌備婚禮。
半月後,顧宴回來了。
他一雙狹長的雙眼藏著無儘的怒火,緊閉著薄唇沒有說話,把她送給他的木雕娃娃給摔成兩段後,不發一言轉身離去。
曾經的情意綿綿變成愛恨交融。
自此他們失去了聯係……
後來顧宴一路平步青雲,權傾朝野,蘇妤則是在季家整日操勞,再也沒見過他。
回到今日,木已成舟,蘇妤想化解矛盾,卻不知道該如何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