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中,秦月聽到了向董非抱怨的廖圓圓的聲音,以及董非有些尷尬的聲音——“我看她喝得挺豪爽的,還以為她酒量不錯的……”
緊接著是文靜的馬飛燕放飛了自我的聲音:“喝倒了?沒事!我們去KTV!嚎幾嗓子就醒酒了!!”
再之後便是董非結賬的聲音、還有兩人一左一右地架著自己的肩膀、晃晃悠悠地走出了酒吧,然後是車輛停在自己麵前的聲音。等到下了車,又進入了一個房間。幾分鐘後,房間中傳來了董非和馬飛燕如同殺豬一般的歌聲。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在這種狀態下還能保持沒有昏迷過去、仍舊能感知到外界的,隻感覺兩片眼皮重如千斤,胃裡如同燒開的水一般不停翻滾著。終於,在董非他們不斷製造的噪音之下,秦月掙紮著從沙發上爬到了地上,像剛出生的嬰兒一般搖搖晃晃地進了衛生間,扶著馬桶吐了起來。
“哈哈哈!【鳶尾】的第十九個新人!又吐了!你倆掏錢!!”衛生間沒關嚴的門縫中傳來了外麵董非放肆的笑聲。
“不——算術!小月妹妹一看就——就不是會喝酒的那——那種人!非哥你耍——賴皮!”馬飛燕的聲音也傳了過來,隻不過連舌頭都快伸不直了。因為剛剛秦月在爬下沙發的時候,看到桌子上又多了幾瓶酒。
“沒事!你們都放開了喝!大不了像上次一樣!我用【趕屍術】把你們都送——回去!”廖圓圓口出狂言,隨後就傳來了她恐怖的歌聲——說真的,殺豬時豬的慘叫聲,差不多也就是這樣了。
秦月吐得渾身無力,腦袋連思考的力氣都沒有了。但不知為何,這一刻她無比懷念蕭琳的歌聲——她偶爾也會打拳到下半夜,在離開地下拳場、經過樓上酒吧的時候,偶爾也會碰到蕭琳的獨唱。雖然蕭琳有些五音不全,但比起這仨人鬼哭狼嚎一般的歌聲,簡直都能算是專業歌手了。
吐空了胃裡的東西,秦月總算感覺好一些了,至少不再處於那種想昏迷卻昏不過去的狀態。終於,在掙紮著爬得離馬桶遠一些之後,秦月昏睡在了衛生間的地板上——這是她最後的倔強了,總不能枕著馬桶就睡著了吧。
不知睡了多久,秦月是被一陣鳥叫
聲吵醒的。她慢慢睜開眼睛,看著陌生的天花板和陌生的床鋪——現在她連扭頭都很困難,要不是感覺呼吸不暢,她真的想再閉上眼睛睡一會兒。
——當然會呼吸不暢了,因為廖圓圓就趴在她的胸口,咬著手指流著口水睡得正香;除了廖圓圓之外,自己腹部還壓著馬飛燕的大腿——馬飛燕的懷中還抱著一隻不知道是誰的鞋,一邊說著含糊不清的囈語,一邊還偶爾親那隻鞋幾口。
這一刻,她文靜的形象在秦月的心中碎了一地。
掙紮了好幾下才將身上的兩個酒蒙子推開,用儘全身的力氣爬向了床邊。她感覺自己的嗓子和口腔都快燒起來了,再不喝點水,怕是會直接渴死。
可秦月明顯是第一次經曆什麼是【宿醉】,除了腦袋像灌了一大塊鉛之外,手腳仍舊不聽使喚,每次她感覺自己就要拿到杯子的時候,卻因為極不和諧的距離感和近乎失控的力道讓手和杯子擦身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