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替副率喚醒縣令?可在縣令府暫住。”
“不必,就近尋一處客棧便是。問縣令要兩套新衣。”淩奪拿了一塊碎銀給他。
……
第二日天色仍是陰沉,雨倒是停了下來。空氣裡漫著清香,客棧裡都是祥和的氣氛。
經曆了徐州的壓抑,此處的安寧像是換了個人間。
淮瓔與淩奪一出客棧,便見一個不惑之年的男子站在客棧外候著,看見了淩奪,思索了一番,便躬著身上前;“可是副率?”
“你是?”淩奪想必也是沒睡好,人看起來精神,話裡還有些倦懶。
“哦,下官是此縣縣令,姓高,名敬。”高縣令行禮道,“不知副率可有用得到下官的地方?”
“確實是有,我想尋一個人,不知道他的臉,也不知道他的名。”淩奪語氣尋常道。
淮瓔第一次作為旁觀者看淩奪捉弄人,方知付一為何老是在他身邊偷笑。
你說他是捉弄吧,也不是,句句屬實。
可偏偏就是讓人有種飯噎在喉嚨裡的失語感,正兒八經地氣人。
高縣令站直了身子,倒是很從容,“那副率可能提供什麼信息?”
“景山上的守山人。”
“下官必定全城為您搜捕此人,副率放心,動靜不會鬨的太大,不會打草驚蛇。”
料想太子殿下手下的人行事必定隱秘,若非如此,早就一道口諭下來命他抓人便是,何苦彎彎繞繞。
淩奪對他這般省心的人很滿意,隻是,“一天之內,有或沒有都必須給個結果。若是沒有,也要寫一道總結的劄子,好讓我閱看有沒有疏漏。明日將結果送到華縣最大的客棧一字房。”
一天的時間屬實是太短,莫說先要確認此人長相與名字,還要全城悄無聲息且沒有錯漏的抓捕,抓到了,還要抓緊時間送到下一個縣城裡的客棧裡去,實在是為難人。
“下官遵命。”
高縣令看著眼前這人。茶餘飯後旁人聊殿下的風姿不是沒聽過,當時隻當是消遣閒談聽過就罷了,眼下這樣的人物站在麵前。
怎麼能讓他不確定。
如果這還是不是太子殿下本尊,那他想象不到那貴人該是怎樣的容貌。
所以,為難就為難吧。
.
京城大獄。
“伯父,阮兄。”許牧站在獄門前,獄官在一旁為他打開門。
阮執言與阮淮銘穿著囚衣,正坐在草榻上,臉上是未理的胡茬,滿身邋遢。
看見他,阮淮銘皺起眉頭,“你?”
許牧向阮執言行了一禮,走到桌旁坐下,看了一眼他們剛一掃而空的飯碗,笑道,“伯父,阮兄,今日特尋了機會,能來看看你們。”
許牧形狀如此無禮,一看便是來者不善。阮執言聽了,靠在牆上,閉上眼。阮淮銘也不搭理他。
似乎是想屏過他的聲音。
“唉,如此死咬著牙,不認罪,除了多吃些苦頭,並不能改變什麼。”似乎是看這二人不想聽,許牧也少了做鋪墊的心思,“不如,我來給你們出出主意。”
阮淮銘忽然開口,“我一直奇怪,抓我與父親入獄,逼問我們私自鑄甲養私兵一事,八竿子和我們沾不上關係的事,怎麼會懷疑到我們身上。”
阮淮銘看向許牧,“看見你來,我好像明白了一些,又好像更糊塗了。”
許牧如被淮銘的愚蠢取悅到一般,笑著搖了搖頭,“旁人彎彎繞繞的性子你不懂,你向來隻知道讀死書,什麼事都循規蹈矩,若有破例,也定當是為了你的妹妹。這一點,倒很像伯父。”
許牧抬頭看他,“所以嘛,糊塗也是當然的。”
阮淮銘看他的目光漸漸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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