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遺跡(1 / 2)

聽對方語氣,公儀憐人也不惱,笑眯眯道:“玄,你的風格還真是始終如一,話中帶刺的。”

“豈敢,我怎會對協會二把手出言不遜?是您多慮了。”玄隨手抹開一把小竹扇,輕巧地扇走身邊擾人的熏香。

他生得一雙漂亮的桃花眼,看似深情卻是薄義,半斂著眸光留下半寸秋潭寒水,不知深淺捉摸不透。

玄當然注意到教堂裡的“新客”,他目光輕飄飄的,稍稍打量一番夕琉璃,眼角的笑意若隱若現:“瞧瞧,這不是畫廊那位名聲在外的大忙人嗎?今兒倒是有空來我們這裡做客,鄙人受寵若驚。”

他的視線不偏不倚落在夕琉璃右手的手腕上,嘴角含著幾分意義不明的笑,夕琉璃的手腕什麼也沒留,隻有泣儒先前給她扣上的“囚徒枷鎖”。

敢情他和公儀憐人都是一丘之貉,都是過來嘲笑她的。

夕琉璃的眼神不甚友善:“你也認識我?”

“何止,恐怕整個協會都認識您這位出類拔萃的異跡臨摹人。”玄微微頷首,話語不知道是在變相暗諷,還是在真心誇獎,其中帶著道不清的怪異,“世界至今隻有您這樣的人才能創造出真正的靈異,我怎麼也比不過您這般頭腦,多年的實驗成果不如您小小的一根手指頭……”

夕琉璃直問:“你到底是在誇我還是在陰陽人?”

玄眯了眯桃花眼,竹扇掩著半張臉,淡然說著:“自然是誇獎,佳話應當配佳人。我想,像您這種聰明伶俐的天才應該一聽就能明白吧。”

夕琉璃:“……”

怎麼聽都像在貼臉嘲諷。

玄悠悠收回目光,扇著風跟泣儒隨意地聊了起來:“嗯……這聖殿裡的熏香是不是換了?”

泣儒管理著協會各種經濟出入以及財務瑣事,教堂中的消耗品也屬於她的管轄範圍內,玄算是問對人了。

她保持著往常埋頭流淚的狀態,回答道:“是的,半個月前換的。”

“香氣擾人得很。”玄如是說。

公儀憐人聞言一笑:“半個月前換的香料你到現在才知道,玄,你該常來教堂內禱告祈福了,造物主會寬恕你的罪行。”

玄泰然自若,完全不擔心自己的無禮行為會惹怒造物主:“我們的神明明察秋毫,若得知我是因為日夜參拜神跡而無暇踏足聖殿,自會原諒我的過錯。”

他這一言點醒公儀憐人,玄作為協會資質最深的靈異研究者,一直以來深居淺出,常常在造物主留下的遺跡裡破解密文,為協會的降神計劃推波助瀾。

“此次參拜,可有什麼收獲?”公儀憐人問道。

“收獲嘛——”玄的話語忽地一頓,反手收起竹扇,竹節碰撞中發出一聲脆響。

他的扇柄輕佻地指向沒有說話的夕琉璃,一語驚人:“不就在那兒嗎。”

夕琉璃見狀頭一歪,想要離開折扇的指向。

誰知她一動,玄的竹扇也隨之一動,穩穩當當指著她本人,不偏不倚。

疑惑的不隻有夕琉璃,公儀憐人也是其中之一。

玄這些天都在造物主留下的遺跡待著,而夕琉璃也一直在畫廊,二人可謂是沒有絲毫交集,玄為什麼說她就是“遺跡的成果”?

“這是何意?”公儀憐人詢問。

玄微微一笑,閒庭信步道:“‘神明的殿堂容不下一絲汙穢’,我想您知道其中的含意吧。造物主的遺跡不受時間回溯的影響,也不歡迎平庸之人的踏足,那裡異融能濃度極高,平常人類進入隻會落個原地蒸發的下場。

哪怕是我們這種瑕疵的‘亞靈異’也不能常駐,隻能癡癡徘徊於淺灘,無法進入神跡深處。”

他話鋒一轉,以一種奇特的目光看向夕琉璃:“但她不一樣。在我研究遺跡石壁密文時,發現了人為鐫刻的痕跡。

那是一種在石壁上紀錄天數的簡單痕跡,每一筆都均衡有力,可見闖入者的身體狀況良好,而在石壁的末尾,同樣的字跡寫著她的名字。”

天數多得讓人覺得是天方夜譚,字跡輕鬆得像是寫了個“到此一遊”。

玄都難掩心中的驚訝,他的眸光忽明忽暗,很顯然是被打擊到了:“你能明白是什麼道理嗎?如果神跡裡的石壁沒有被惡意篡改,那麼就說明她——可能是能任意進入造物主殿堂的人!”

一個普通人,她甚至沒有抵抗異融能侵蝕的靈異之軀!

就是因為這個不可思議的發現,讓玄輾轉反側、晝夜難眠。當聽見泣儒要將夕琉璃抓回協會後,他立刻馬不停蹄地趕回教堂。

隻為了見這位連造物主都偏愛的“普通人”。

在玄的嘖嘖稱奇之下,公儀憐人也帶著幾分探究重新審視夕琉璃。

之前的遼音塔一事中,他就懷疑過夕琉璃與造物主有著極其密切的關係,今日又從玄口中得知“自由出入神跡”一事,他的猜想就愈發強烈。

此時的夕琉璃也在努力彌補她與大收藏家協會之間的信息差。照玄的話來看,他們協會的高層似乎也知道這個世界會時間回溯,而他們口中的“造物主的遺跡”是能夠避免時間異能影響的場所。

遺跡深處中存著有關造物主的神秘信息,一般人無法靠近,然而以前時間線的她卻常常踏足過那裡,且毫發無損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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