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米。
還沒有靠近,湖底不知為何突然傳來回響,如曾經去維倫斯學院找齊子一樣,出現一段沒有畫麵的聲音記憶碎片。
無槃的聲音回蕩在整個“紫湖”中,帶著些許試探:“有時間嗎?我……想問個問題。”
“什麼問題?”夕琉璃居然在這裡聽見以前時間線中自己的聲音,聲色比此刻的她要穩重冷靜得多,給人嚴肅的感覺。
無槃沒敢發牢騷,簡單明了地發問:“你認為堅守自我和保護身邊之人,哪個比較重要?”
“這因人而異,每個人都能給出不同的答案。”記憶中的夕琉璃好似是放下了手中之物,帶著告誡的意味對它道,“無槃,做你該做的,不要因為選擇的結局不符預期而悔恨失落,否則你會連當時選擇的初心也一並丟失。”
淡藍色的水母沉默了,記憶也戛然而止。
夕琉璃眼前的水母一擺一頓,沉下最黑的湖底沒有回頭。
她想要追上去。
“等等……!”情急之下夕琉璃慌張一開口,刹那間被異融能液體淹得呼吸道難受。她咬牙用力蹬前,伸手一勾,試圖抓住它。
湖底的黑暗將她們吞沒,夕琉璃沒有觸碰到想要抓住的水母體,反而用力握住一個堅硬的球體,像是一塊圓滑的石頭。
畫麵一轉,夕琉璃竟破水而出從高空墜落。
她一時也沒反應過來,愣愣回頭一看:那異融能液體懸掛在蒼穹之上,本就是一片倒懸的湖。
夕琉璃以為自己抵達了湖底,實際上是遊到了湖麵,落入天際。
無槃不翼而飛,夕琉璃從溺水的失重感變成落空的失重感,她在夢境中也照樣多災多難。呼嘯而過的狂風席卷她的耳膜,碰撞的氣流劃過她的臉龐,疼痛又帶著刺激。
夕琉璃在高空中俯瞰世界,人類的城市在此時顯得渺小而脆弱,異融能的侵蝕隨處可見,有些地區隨時可能被異融能淹沒。
烏煙瘴氣的景象中,某些地區的上空出現不同顏色的亮光。綠色、紅色、黃色……它們的分布沒有任何規律,但其中一片地域難得存在數道閃光。
該區域正是畫廊基地中心的上方。
難道說……這些光亮正是十二靈異的所在位置?
夕琉璃手中的石頭不知是回應她的想法還是什麼,也開始綻放不同於其他的白色的光芒。
奈何沒有時間了,夕琉璃從高空墜下,眼前的樓房不斷放大,馬路上的指示牌清晰可見,她都能看見路邊井然有序的螞蟻了——
要破相了,怎麼夢還沒有結束!!
天旋地轉,正當夕琉璃要一頭撞地,與大陸親密接觸時,她猛然睜開雙眼,在現實中驚醒,下意識飛坐起身。
誰能想到司佩司此時就在她麵前看她睡覺,還好死不死地靠得這麼近,夕琉璃驚坐起的一頭槌,撞得一人一靈異四眼昏花。
嘭——
“嗷嗚,我又做錯了什麼……”司佩司退後,捂頭控訴。
比起看著自己摔成肉泥的結局,腦袋這點痛根本不算什麼,夕琉璃揉揉發痛的額間,清醒過來後問道:“你沒事看我睡覺乾嘛?”
“再不看就要死啦,媽咪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整整一天!一般的人類都不會睡這麼久的吧!”司佩司非常用力地比劃出二十四的數字,滿臉擔憂。
夕琉璃的睡眠時間在超過十二小時後,司佩司就開始待著她身邊,每半個小時觀察一次。
在超過十八個小時後,司佩司就嘗試叫醒夕琉璃,可惜一點作用也沒有。到了二十個小時,司佩司直接忍無可忍跑去找禁閉室的守衛。
可惜守衛不理會她,他們有畢斯特的指令:凡是司佩司在喧嘩鬨事當作狗吠。
無可奈何的司佩司隻能獨自守在夕琉璃的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