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沿著樓梯上至八樓,然後繞到電視塔曆史展區,再從那裡上到十二樓,隨後……”
夕琉璃看著他的手指在地圖上彎彎繞繞地飛,好大一工夫才繞到33層,看得是眼花繚亂:“果然還是要爬樓,我這輩子是跟樓過不去了。”
“又?”姚琮疑惑,他不知道夕琉璃在維倫斯教學樓的經曆。
夕琉璃沒有解釋,她上前一步,利索把貼在展板上的地圖撕了下來,撕裂聲回蕩在空蕩蕩的大廳內。
“走吧,受苦去。”夕琉璃一邊張望樓梯的位置,一邊將手中的地圖折疊。
姚琮沒有回應,呆呆虛指夕琉璃手中的地圖:“它……”
“怎麼?”夕琉璃注意到姚琮的異常,這才感覺到自己手中的一片溫熱。
她垂頭一口,手中的紙張像是受傷一般,鮮紅血液從它身上不斷流出,潔白的紙麵被染紅,眼看就要把地圖內容儘數覆蓋。
夕琉璃:“……”
夕琉璃麵不改色地將其攤開,在血色染儘地圖之前,快速掏出手機往上麵一“哢嚓”。
拍照留證,沒有地圖她怕認錯路。
二人看向被撕下地圖的展板,原本空白的的板麵開始顯露出血肉,好似整塊看板都是由一塊塊肉拚湊而成。
肉與肉的間隙中,忽然擠出數不清的眼睛,渾黑的眼珠子在眼白中咕嚕亂轉,瘋狂尋找撕開它們表皮的始作俑者。
隨後,它們齊齊將目光對準離地圖最近,手中粘有鮮血的夕琉璃。
它們的肉塊泛出密密麻麻的白點——那是它們的牙齒,肉塊隨著肌肉紋理裂開,看板居然會說話:“是你,是你撕了我的皮……”
無數張嘴一同開口,每個聲音卻又不同,有小孩,有老人,有男士,有女子……它們同步協調,說著同一句話不免讓人膈應發寒。
“你的皮?”夕琉璃拎起徹底被染紅的地圖,發現此刻的它已然沒了紙張那般堅韌硬板,反而溫軟濕潤。
“你可以重新再長一層,要不然借我點膠水,我替你粘回去。”夕琉璃大言不慚地抖了抖手上的血皮,像是抖一塊無人要的抹布。
姚琮:“……”
看板的眼睛氣得瞪圓,渾黑的眼珠子閃著詭異的紅光。它的血肉裂得更開,從口中伸出數道漆黑纖長的手臂,張牙舞爪朝夕琉璃撲去。
夕琉璃靈機一動,倏忽扯開滴著血的軟皮,堂而皇之擋在自己身前。
如同禁忌符紙一般,漆黑手臂當即被反彈回去,作用力甚至把看板也掀翻在地,發出一聲巨響。
“那麼想要,就送給你好了!”夕琉璃手比腦子還快,火速將血皮一振,上前將其規整地蓋在看板上,仿佛給死人頭上蓋遮臉麵巾。
“不用感謝!”夕琉璃帶著姚琮,溜得比兔子還快。
他們速速上了二樓,遠離大廳這個是非之地。
大廳看板動彈不得,顯然是被自己的皮封印住了。可血皮已被撕下,再怎麼貼著也回不去之前嚴絲合縫的狀態。看板還存有意識,口中也能言語。
無人的大廳內,留得它在低聲呢喃。
“……她來了,歐德。你既愛又恨的主人終於來了,你是像奴隸一樣俯仰由人去乞求她的原諒,還是像一名戰士堂堂正正地贏取自己的自由……”
無數張嘴巴啟啟合合:“我們期待你的答案。”
歐德回應了它的問題,剛抵達二樓的夕琉璃就感覺自己站不穩,她和姚琮搖搖晃晃扶住周邊的扶手——地麵在震動,整座遼音塔都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