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約莫五分鐘,沈虯額角青筋直跳:“你們倒是說話啊!少帥到底怎麼樣了?藥也用了,白酒也擦拭過了,人怎麼就是不醒呢?你們能不能給個準話?!”
三個軍醫大氣都不敢出,他們都很清楚少帥對於霍家軍的意義,更知道如果他折在廣梁省,等回了奉津,他們都要承受大帥怒火,可現在的情況就是:束手無策。
他們已經把看家的本事都用上了,卻沒有半點用處,高熱始終退不下去。
繼續這樣燒下去,即便是不休克而亡,醒過來腦子應該也得燒壞了,不過,這種時候沈虯正著急上火,這話要是說出口,說不定當場就得被他給斃了。
許是看出了三人臉上的惶惶不安,沈虯猛然從腰間掏出槍:“李軍醫,說!”
被點名的軍醫哆嗦了一下,看實在沒辦法了,隻能咬牙道:“沈副官,我們幾個已經儘力了,可少帥高熱卻沒有半點要退的跡象,我猜測,是體內病菌肆虐,炎症迅猛的緣故,彆說這會兒在廣梁省,就算是在大帥府,大夫興許也無從入手啊。”
聽罷這話,沈虯麵色一白,拿槍的手都抖了抖,整個人趔趄著險些栽倒在地。
李軍醫歎了口氣,想到外麵駐紮的霍家軍,忍不住勸慰道:“沈副官!你可千萬冷靜,大局為重,少帥病危,還是儘快發電報給大帥吧。”
沈虯猛地抬頭,雙眼猩紅:“廢物!一個小小的炎症都治不了,要你們何用?!”
話落,他驟然抬手,拉開槍栓就欲將三人就地正法。
三個軍醫嚇得麵無人色,卻也知道,即便是不死在這裡,回了奉津也照樣活不了。
這時,一道低沉而暗啞的聲音在帳篷裡響起:“沈虯。”
沈副官眼睛一瞠,立馬上前把行軍床旁邊的軍醫拔到一邊,猩紅的雙眼看向霍湛:“少帥放心,我們現在立馬啟程,就去最近的龍都,找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藥!”
霍湛扯著蒼白的唇角無聲地笑了笑,臉上惑人的美色下閃過一層暗藏的陰霾戾氣,暗啞的聲線帶著氣音:“賊寇當道,國之將亡,真是不甘心啊。”
“少帥!”兩行清淚從沈虯眼眶滑落,他緊咬牙關,才忍住不哭出聲來。
霍湛瞥了他一眼:“有什麼好哭的。”
他輕呼出一口濁氣,以舌尖抵唇齒,認命般道:“人固有一死,沒什麼好哭的。”
“此行與黃司令的合作已經達成,你隻需轉述給我父親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