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昭與季九淵皆是驚疑不定的盯著那頭顱。
本是眼睛的部位,眼珠已被挖的乾乾淨淨,徒留兩個黑洞洞的窟窿再向外滲著血,口鼻處被凶手縫合的針腳也極為細膩整齊。
再聯想到方才池妤所言,馬廄內彌漫著的的詭異氣氛更是有增無減,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頓時湧上三人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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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玄司的一書房內,擺在一紫檀木長桌子上的香爐裡煙霧彌出,嫋嫋的飄成弧線,繚繞著整張桌。
戚珩偎在桌後的太師椅上,神情無奈的看著麵前一言不發的三人:“怎的一會兒功夫不見,這凶手不僅又殺了一人,還搖身一變,成了隻殺人如麻的惡鬼?”
“就是說啊!”季九淵很是捧場,一把薅住了旁邊柳昭的衣袖,顫巍巍的嚎道:“老大你都不知道!運回屍首的一路上,我憋都快憋死了啊。而且那鬼…會不會因此盯上我們啊?!我才十八啊,還沒娶媳婦,我不想這麼早就死啊嗚嗚嗚……”
隻可惜他剛嚎完一半,便被柳昭一腳飛踢踹的飛了出去:“季、狗、腿!彆隔這搭你的戲台班子!還有,彆碰我!!”
此時,隔岸觀戰的池妤也不禁感歎起柳女俠的驚人腿力。
這一腳要是揣在常人身上,不說傷筋動骨,起碼也是得在床上躺個兩三天的。
但季九淵可不是什麼常人。
他的臀部剛剛接觸到地麵,便飛速的爬起朝柳昭做著鬼臉。就像一隻打不死的小強。
可惜的是,就在這場轟轟烈烈的大戰正欲開始時,閻王爺一把掐滅了戰爭的火苗。
戚珩似乎是習慣了,扯著嘴角饒有興致道:“我沒記錯的話,這月異玄司的扣罰條例,好似是‘互罵一次,這月工錢扣三成;互毆一次,則扣去四成’吧?”
說完後他便垂下眸,用杆毛筆蘸了點墨汁,在麵前的紙上隨意的圈了幾下。
霎時,柳昭與季九淵二人都沒了聲息。
動不動就扣下屬工資,莫非這死狐狸是個財迷?池妤揉了揉眼,她幾乎有一秒幻視到,戚珩手裡拿的並非毛筆,而是一本異玄司賬本。
而他的嘴裡跟念經似的,正滔滔不絕的念叨著收支節儉收支節儉。
看著一旁禁了言的罰錢二人組,池妤清了清嗓子:“咳咳…戚大人!那個,民女有一事想問。關於那賬本兒,大人可尋到那些子商販客的新線索?”
聞言,戚珩放下了筆,陰測測的瞥了眼她:“你倒是記性不錯。哼…說來也真是長了見識了!小爺我在京城呆了這麼些年,還第一次見到這般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
“大人是指,那些商販不肯說實話?”池妤纖長的睫毛微微顫了顫,看著很是乖巧。
一旁禁言了的柳昭與季九淵瘋狂的向她使著眼色,意思大抵是——池姑娘你彆說了!!
繞在桌子旁的香爐已燃了會兒,此時散出淡淡檀香溢在室內,飄渺的環在戚珩的身旁,朦朦朧朧的。
池妤看不清他此時的神色。
忽的,戚珩掀起眼皮,忽的扯出個肆意的笑,一雙桃花眼也彎起:“是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