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個東西朝著她的方向咻的一聲就飛了過來。
池妤下意識的接住了。
回過神後她才發現那正是西市有名的掉渣燒餅。
轉過頭,池妤正好對上了雙笑眯眯的眸子,那人眼下的痣也在初晨的陽光下映成了溫柔的緋色。
是戚珩。
戚珩揚了揚眉,促狹的笑了:“雖然總感覺有人在背後罵我,但是小爺我向來心胸寬廣,從不記仇。”
——————
“所以…”池妤輕咬燒餅,含糊間發問:“這連環砍頭案,已是第四起?”
馬車內,柳昭頷首,聲音沉穩:“不錯,這四起連環案,半月前便陸續開始發生,且尋不到什麼規律,似乎是隨機無差彆殺人。第一起案件死的是青馮村村長的兒子,第二個死的是官府差使的一個小官差,第三個則是一個更夫。凶手的殺人手段極為殘忍,竟將人的腦袋割去,挖眼縫嘴,再將之置於京城各處,令人觸目驚心。”
柳昭,便是那女官之名。此行前,她還向池妤展示了異玄司所養的鳥禽。
柳昭每言一語,那小麻雀便唧唧叫著回應,可愛極了。池妤很是羨慕,畢竟自己卻隻能同凶神惡煞的厲鬼亡魂一類交談。
“昨夜有人報案,稱在旅舍發現了第四個死者的頭顱。”戚珩突然開口道:“而且,未卜先知的池小姐,你不妨猜猜看,那頭顱究竟是在何處被發現的?”
池妤正啃著燒餅,神遊天外,被這突如其來的點名驚的差點咬到舌頭。
她訕訕一笑,放下燒餅,道:“小戚大人真是愛開玩笑,民女怎會知曉?難不成…是在我的房間裡嗎?”
此話一出,柳昭也詫異的沉默了一瞬:“你這不是全知曉嗎?池姑娘。”
…?池妤驚呆了:“真在我房間啊?可我昨日就回過那旅舍一趟,其餘時間都在外頭轉悠。”
瞧見池妤這般目瞪口呆的模樣,柳昭清了清嗓子,道:“昨夜,是旅舍的掌櫃於亥時報的案。起因是那二樓的客人,大晚上的還跑到櫃台投訴,非說二樓的走廊裡有股很濃的血腥味。於是當老板的便帶著守夜的小廝循著味兒查源頭,最後一路查到了你的房間門口。開門時卻發現桌上端端正正的放著他家老板娘的頭顱,可給人嚇得尿了褲子。”
反應了一會後,池妤思索道:“我大抵能猜到凶手是幾時進入我房間的,約莫也就是戌時上下。但異玄司若是要抓凶手的話,你們定是抓錯人了。”
“誰說你是凶手了?”戚珩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左手隨意的敲了兩下馬車的窗沿。
“想來,這凶手也不至於蠢到把屍首留在自己的房內,不過鑒於池小姐你確確實實的隱瞞了些內情,所以離開異玄司的事嘛,你暫時可以不用考慮了。”
戚珩話音未落,馬車卻突的一停。池妤險些栽了出去,好在柳昭及時扶住了她。
馬車前頭的簾子被掀開,一紮著海盜樣式方巾的青年探頭探腦的。
罪魁禍首滋著一口大白牙,中間還有個豁口。他樂顛顛地大聲稟報:“老大!我們到地方啦!”
這青年的頭上還掛了一大串晶瑩剔透的首飾鏈子,伴隨著他動作的幅度來回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季九淵,你這二貨!能不能彆他娘的每次都突然停車啊!”柳昭指著他的腦門怒罵道。
池妤看著她,心中暗自讚歎,這女官當真豪狠,像個江湖女俠。
戚珩則顯得淡定很多,托著下巴悠哉悠哉地開腔:“九淵,下次注意些。”
季九淵的眸子亮了亮。
但戚指揮使隨即粲然一笑:“這個月的工錢扣去三成,你沒意見吧?就當是為異玄司減開銷了。”
撂下這句話後,他便下了馬車。留下池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