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他的預計,襲擊者的這一擊,應該落在他剛剛方位的小木床上,將木床擊毀。
那麼他的手臂會陷在碎裂的木板中,這應該能絆住他片刻。
可是那猛烈的風聲,說停就停住了。
這個人已經收招再起,向光渡的新位置,準確襲擊而來!
光渡猛地一驚。
這個人的本事,比光渡預想中還要厲害。
如此去勢凶猛的一擊,竟然可以說收就收,然後迅速改換方向,再次出擊。
收發自如,過分迅捷。
此人不止一身蠻力,矯健如豺狼獵豹。
……是誰?
大夏宮廷裡,還誰有這種本事?
虛隴?
或是……皇帝藏在暗處的人?
光渡第二次原地滾開躲避的時候,半途就被追上了。
那人預判了光渡的軌跡,光渡躲了,但速度終究是差了一著,沒能完全躲開。
他後腰挨了一擊,身體重重砸回地麵。
這一下挨得不輕,光渡卻一聲都不哼,他剛剛跌到地麵上,就以柔軟到不可思議的卷起腰腹,向側麵一滾。
隨後而來的一擊追殺落空。
那人拳頭打到地麵,磚麵都紛紛碎裂,揚起厚重的塵灰。
光渡已借著塵土飛揚的掩蓋,將自己的身體緊緊靠在牆麵,他控製自己呼吸的頻率,不發出任何明顯的聲音。
屋中極安靜,連呼吸的聲音都被壓製。
這人動手速度太快,光渡根本無法正常突圍離開。
光渡有一個鮮有人知的秘密——他夜可視物。
世上知道他這個秘密的人,屈指可數。
當他這邊沒有聲音後,對麵的人顯然也沒了動靜。
那人在黑暗中,大概是沒有辦法像他看得這樣清楚,但隻論聽聲辨位,仍是絕頂好手。
應當不是虛隴,虛隴沒有這麼強的聽力。
這個人隻靠聲音,也能在黑暗中來去自如,虛隴沒有這手本事。
光渡觀察周圍環境,心中有了思路。
打破這沉默的對峙的,是光渡故意製造的破綻——他將自己手中的發髻扔到另一個方向,發出了足以擾亂襲擊者判斷的響聲。
那邊果然有了動靜。
殺意與風聲緊隨而至,不給光渡任何逃跑的時機。
那人沒有去往發簪落地的方向,反而向光渡藏身之處而來。
可是光渡已借著剛剛聲音的掩蓋,和自己黑夜中可視物的能力,利用兩個櫃子之間的間隙藏身,成功讓開了這一次攻擊。
襲擊者撲了個空。
而光渡已經抓住這個時機,屈起手肘,從櫃子間急速出手,對那人頭頸猛摜下去!
人的手肘,是人體最堅硬的骨頭之一,隻靠手肘屈起發力,不用太大力氣,就可以打出極大的傷害。
即使是力氣小一些的女人和小孩,都可以出其不意,以此製敵。
更何況光渡是有備而來。
這次捕獵的人,成了他。
他離得太近,速度又太快。
即使那人聽聲辨位,也最怕這種來不及反應的近距離襲擊。
但那位襲擊者,再次展現了自己極強的近身搏殺能力。
絕地反擊。
那人聽到風聲太近,既然已經避不開,就測過身體,保護相對脆弱的頭頸要害。
是以光渡隻摜到了他的肩膀。
突襲失敗了。
即使肩膀分筋錯骨,也不是要害。
應當是很痛的。
光渡聽見那襲擊者“嘶”了一聲。
那道氣聲很輕。
但光渡卻猛然停下了動作。
……生死相搏之時,怎容片刻分神?
這轉瞬即逝的、真正的破綻,成為了襲擊者反殺的絕佳機會。
對手抓住了這個機會。
下一刻,光渡後腰再次遭到重擊,這一擊將他狠狠摜向地麵。
光渡摔在地麵。
當那人從正麵壓製下來,光渡就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一切反抗的機會。
他的雙手腕骨被一雙烙鐵似的大手緊緊鉗住,強行伸直,按在地上。
如果強行掙紮,光渡毫不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