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兒大大的眼裡滿是心疼,林青心裡一暖:“姐沒事。”三姐弟相依為命,原主疼愛弟妹,兩個小的也愛護長姐。
林崢癟了癟嘴,“林大寶說等我們過去,就把我和二姐賣了,我不要去大伯家。”林大寶是大堂哥林壯的兒子、林大伯的孫子。這話應該是大寶從家裡聽到的。
“放心,我們不去大伯家。”林青摸摸林崢的腦袋。又去碰碰林冬的臉頰,“疼不疼?”
“不疼。”林冬搖搖頭,然後情緒低落地說:“米沒搶回來,我們沒有吃的了。”
林老大和張氏時不時過來鬨一場,每次都要從他們家拿走點東西。以前林青都忍著,可今日那半袋粟米,是他們僅剩的口糧。一向軟弱的林青也爭搶起來,然後就這麼沒了命。
“沒事,姐想辦法。”林青道。
林冬抿著嘴看了林青一眼,低下頭沒有說話。大姐什麼性子她最清楚,她能有什麼辦法?實在不行、不行就把自己賣了吧,換點糧食給大姐和弟弟吃。
林青並不知道小姑娘心裡的決絕,她現在頭暈的厲害。不能站不能走。晚飯是劉奶奶送的粟米粥和三個雜糧饅頭,這已經是農家最好的夥食了。劉氏叮囑林冬插好門,便頂著雨回去了。
屋外雷聲陣陣,瓢潑大雨砸在屋頂,讓人感到心慌,兩個小的有些害怕,一左一右靠在林青身邊。
小孩子身上熱乎乎的,林青覺得都沒那麼冷了,伴著弟妹的呼吸聲,林青把眼前的狀況捋了一下。
原身的爹林元和是村裡的獵戶,攢了一些家底:十畝上等良田,三間青磚瓦房。林元和年前去山裡打獵,遇見了黑熊,林父一箭射瞎了熊的左眼,也因此惹怒了黑熊。
林父前胸挨了一爪子,深可見骨,回家後高熱不退,沒幾天人就沒了。林青的娘覺得天塌了,受不住打擊一病不起,熬到年後家中銀子花乾淨後也死了。
林青剛滿十五,妹妹林冬八歲,弟弟林崢才五歲。大伯一家便想以照顧姐仨的名義,要把他們接過去,順便把房子和十畝地也接手了。
鄉下人最重要的就是房和地,這與霸占家產沒有區彆。林青把房契和地契埋在雞圈裡,大伯一家始終沒有找到。
二堂哥正在說親,大伯想要林青家的房子給林猛做婚房。大伯家總共三間房,大兒子一家三口住一間,大伯兩口子一間,女兒住一間,林猛住堂屋。
說是讓林青姐弟去他們家住,可哪裡有地方?去了多半睡柴房。放著自家這麼好的房子不住,去人家住柴房?
林青軟弱又不傻,爹娘在世時大伯就總來打秋風,林爹看林元福是他大哥的份上總是忍讓。林青很清楚去了大伯家,姐仨沒有好日子過。
她死咬著不鬆口,大伯母張氏就三天兩頭過來鬨。米糧、家裡的物件都被拿走,兩隻母雞也被捉去,柴禾也沒落下。大伯一家想用這樣的手段逼林青就範。
除了大伯一家,姐仨在村裡沒有親戚。她娘當年是被林爹買來的,和外祖家斷了親。大伯一家欺負她們,三個孩子連個撐腰的都沒有。
村裡有人看不過去說兩句,張氏便像潑婦一般咒罵。這畢竟是林家的家事,與彆人又有什麼乾係?沒誰願意招惹張氏那個潑婦。
也有人讚同林老大的做法,林青一個丫頭,弟妹那麼小,三個都是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能撐起一個家嗎?還不如去林老大家,至少有口飯吃。
若是原主,被逼到這份上無路可走,或許真讓林老大得逞了,但現在,林青在黑夜裡發出一絲冷笑。
大雨整整下了一夜,次日一早天就放晴。日出東方、碧空如洗,林青站在被雨水衝刷得乾乾淨淨的院中,深吸一口氣。
她喜歡晴天,尤其喜歡雨後的晴天。昨日已無法挽回,今天是新的開始,她要撐起這個家,把林冬林崢當弟弟妹妹一樣養大。
堅定了目標,林青去廚房想弄點吃的。廚房已經沒什麼東西了,帶豁口的鍋傾斜在灶上,張氏想拿走但沒搬動。每次都是張氏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