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趙營方被宋婉如他們兩個弄得一肚子火氣,“老謝總配嗎?拋妻棄子的玩意,謝總能給他收屍就不錯了!還合葬,彆打擾了謝夫人的清淨。”
“把那地上的文件收一下,記得一張都不要落下,然後拿出去燒了吧,彆被有心之人重新撿回來。”
他說著就去看謝俊,卻發現謝俊對自己怒目而視,趙營方早就反感這個沒有一點本事還在公司裡麵呼風喚雨的“太子爺”了。
他笑著走上前去,肩膀故意撞過謝俊的肩頭,吸引來謝俊憤怒的視線,“我知道小謝總肯定不在乎這麼點錢的是不是,隻是怕有些人沒有錢把地上的文件撿回來重新簽名字。”
他擠眉弄眼,拍了拍謝俊的肩膀。
“太子爺不愧是太子爺,三百萬都不要,這種視金錢如糞土的魄力我們自愧不如啊。”
不過任誰現在都能聽到他語氣裡麵的嘲諷,謝宴不需要父親就能把公司改成自己的名字,謝俊卻還要仰仗著謝振明。
明明是兄弟兩個,一個是真皇帝,一個是假太子。
謝俊抱著已經暈過去的宋婉如從牙縫裡麵擠出兩個字:“滾蛋。”
……
謝宴走到醫院門口都沒有看到唐婉的身影,他一邊摸出手機一邊往外麵走去,到了大門外麵才發現外麵已經下起了雨。
秋季的雨向來不講道理,黑沉的天幕占據了整個頭頂,劈裡啪啦的雨水落在地麵上,在水窪裡砸下大大小小的水坑,世間萬物都籠罩在遮天蔽日的黑暗中,隻有路燈散發著慘淡的白光。
謝宴皺起眉頭,唐婉剛剛下樓的時候沒有帶傘,她該不會被困在哪裡了吧?
他拿出手機找到了唐婉的名字,手上有刺痛傳來,他低頭一邊聽電話的嘟嘟聲一邊去看自己發紅的左手掌心。
是剛剛自己用手打文件的後果,謝宴看了兩眼,裝作自然握緊了手,忽視手心裡傳來的炙熱疼痛感。
唐婉沒有接電話,謝宴擰起眉毛,就要衝出去找人。
不遠處傳來細微的踩水聲,謝宴抬起頭,眼皮撩起,眼睛卻被那個人完全吸引了。
醫院大門的燈光下,唐婉一手撐著傘,一手提著飯,裙子的下擺被雨水完全打濕。她卻一點都不在意,隻是認真地看著地麵,竭力繞過那些有水的地麵。
完全沒有注意到謝宴的目光。
雨水奔流而下,從傘上彈跳而下落入腳下的水流中,從謝宴的角度隻能看到唐婉的側臉。
這雨也太誇張了,說下就下,還下的這麼大。幸好她趁剛剛雨小買了一把雨傘,謝宴那邊不知道弄完了沒有?
她抬起頭就看見謝宴站在兩步之外的醫院門口,那雙黝黑如深澗的眼睛在黑暗的雨夜看起來更加沉不見底。
她卻笑著快走了兩步,像是一隻快樂的小鳥往謝宴的方向飛去。
“謝宴,你在這裡等著,是不是餓了呀?我給你帶了你想吃的……”
唐婉帶著一身的雨意跑到自己的麵前,明明整個人都被大雨搞得狼狽不堪,但是笑容美好可愛卻讓謝宴心口發軟。
他看著她,隻想喊她的名字。
“婉婉……”
“嗯,怎麼了?”
唐婉笑著回答他,語氣溫柔。
他低頭看她,聲音喑啞滯澀,唐婉看到他眼角有淡淡的水意一閃而過。
唐婉感覺自己的袖口一沉,她低下頭,看見謝宴抓住自己的袖口,掌心的紅色痕跡一閃而過,他像是小孩子一樣低下頭抓住了唐婉的袖口,像是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
“我想回家了。”
“好。”
唐婉眨了眨眼睛,低下頭握住謝宴的手,用力抓緊。
“宴宴,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