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我跟太宰正坐在橫濱前往鐮倉的JR線上,我怔愣後,就是安慰虎杖。
“不要哭啊虎杖,爺爺肯定也不希望你這麼難過的。等我跟太宰回去,我們會第一時間到醫院裡。你一個人……可以嗎?”我有些擔憂地問著。
平日裡直率開朗的男孩子應該是一直在掉眼淚,使勁擦著眼淚和鼻子,嗡著聲音說:“我可以,醫院的護士們都有在幫忙。你跟太宰同學先去幫高橋同學吧,我這裡沒什麼的,就是一時有些接受不了……”
頓了一會,電話那頭的男孩子應該是沒有忍住,含著哭腔:“鹿同學……我再也沒有親人了……以後隻有我一個人了……”
我的眼淚也突兀地落了下來,坐在我身側的太宰有一瞬間的慌張,我對著他擺了擺手,示意沒事。
我隻是想起了我的父母。
我和虎杖一樣,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親人了。
我吸了口氣,壓下喉間翻滾地堵塞,聲音輕柔:“你還有我們呀,所以爺爺一直有在讓虎杖去參加社團,去交很多朋友。我、太宰、佐佐木學姐還有井口學長,我們都會陪著你的。你從來都不是一個人。”
男孩子驀地大哭起來:“爺爺……爺爺他說……讓我去儘可能地拯救彆人,就算得不到感謝也沒關係,就算迷茫也沒關係,但是一定要去幫助彆人……爺爺他到最後都在為彆人
() 著想啊!爺爺……()”
一直到電話被掛斷,我的眼淚都沒止住。我趴在桌子山,將眼淚埋在衣袖裡。
太宰什麼都沒說,他起身去了另一邊拿了兩瓶汽水。
他坐在我身側,手指輕柔地穿過我的頭發,直到我調整好心情,重新抬起頭,他才將還冰著的波子汽水遞給我。
我吸了吸鼻子,終於感覺到有些不好意思,接過布著霧氣的汽水瓶,將它貼在眼側:我有些……失態了……我想到了我父母。()”
“沒關係,”太宰治聲音很輕緩,“開心也好,不開心也好,在我這裡,都可以。”
我看著他重新露出笑容。
一直緊攥著汽水瓶的手終於鬆了鬆,太宰治的身體也舒展了幾分,他靠回椅背上,像是無意間轉移話題:“應該快到站了,高橋同學發的定位估計要打車過去。”
我這才想起自己這一趟是要去找高橋夏希。
我忙將手機重新拿出來,打開了聯係界麵,我與她的消息停在了四十分鐘前,她的最後一個消息是一座神社的定位。
在昨天周四的時候高橋夏希就請了假沒來學校,與她玩得比較好的同學都發信息詢問過,包括我,得到的回複都是因為家中有事,要回老家一趟。
短短一天,高橋就成了犯罪嫌疑人。
如果不是我恰好有事打電話給高橋,恐怕還不知道這件事。
我還記得電話接通後,女生故作冷靜,但是一出聲就破功的哽咽,她說:
【怎麼辦……她死掉了……她死在我麵前了……】
我嚇了一跳,忙問道:“出了什麼事啊?高橋同學?你彆哭啊,誰死掉了?”
高橋夏希一直在重複著“她死了,在我麵前”這種話,聽上去已經要精神崩潰了,我隻好問她在哪,要到了具體地址後,幾乎沒有猶豫地去跟老師請了假,太宰是主動跟過來的。
後來又一直再發Line消息,從高橋語無倫次的講述中勉強拚湊出了完整事件。
原來高橋夏希在回老家鐮倉之後,去了山上的一座神社祈福。因為周內的原因,也因為地方比較偏僻,除了高橋夏希以外就隻有零星幾個人。
據她所說,她跪在拜殿前認真祈禱的時候,她旁邊還有一個女生,兩個人幾乎是同時來的。這個女生比她要快一些,她剛準備站起身,那個女孩就已經往殿外走了。
意外也是這個時候發生的。
高橋夏希剛轉身,眼睜睜看著前麵走得好好的,距離她隻有幾步之遙的女生,就這麼突兀地,像是被什麼鋒利的東西切成了無數塊一樣,整個身體突地散落一地。
而她的腿還在往前走著,腦袋也沒有反應過來,一直到掉在了地上,那張臉上的表情還是帶著淡淡笑意的。
高橋夏希幾乎嚇瘋了。
因為高橋夏希是在場唯一的目睹人,也是距離最近的人,所以在報警之後,警察立刻限製了她的行動,將她扣在了神社內,等著專業人士來處理這一起惡性殺人事件。而她也成了這起事件的犯罪嫌疑人。
我靠在椅背上,皺著眉翻看著高橋夏希發的消息,有些困惑:“是仇殺嗎?感覺凶手的方式好殘忍,那個女孩子好像才剛上國中,就被切成了好幾塊……但是到底是怎麼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到的啊?”
我將汽水瓶裡的吸管塞進嘴裡咬著,蹙眉問:“太宰怎麼看這件事?”
太宰治坐在我旁邊,手裡拿著同款汽水,另一隻手撐起側臉:“凶手肯定不是高橋同學。高橋夏希應該隻是在去神社祈福的時候,偶然撞見了這件事。畢竟她是昨天才回去,兩天的時間是沒辦法布置完這麼複雜的犯罪現場的。警察隻要查明她與受害人之間沒有任何關係,排除作案動機和時間後,基本就沒事了。”
太宰都這麼說,我勉強按下擔憂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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