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顧挑著斷眉,一臉不信地剜了我一眼。
“騙誰呢,你能舍得這條命,舍得了魏馳那個狐狸精?”
“是舍不得。”
我點頭承認,語氣平靜道:“可,於世若是死了,我也沒臉好好活著了。”
“......”
秦顧悶頭不說話。
默了大半晌,他騰地起身,朝殿門外走去,並揚聲同我道:“事成之後,給本太子梳一個月的頭。”
我緊步跟上:“沒問題,給秦大兒當一個月的娘都成!”
本來想占秦顧點兒便宜的,偏偏秦顧劍走偏鋒。
他賤兮兮地來了一句:“阿娘,孩兒餓了,想吃奶!”
“......”
我本想說我的奶都被魏馳吃光了,沒你的份兒。
可想了想,這話也太沒羞沒臊了,最後還是把話咽回了肚子裡,扯著秦顧,帶著那幾名給我做侍衛的於家軍,一起出了宮。
出了宮,我們先來到了趙書亦常去的那家茶樓。
一方麵是想問問東魏那邊有沒有來消息,另一方麵是拖住皇兄派來跟蹤我的眼線,讓秦顧帶一名於家軍,偷偷從茶樓後門溜走,去於家軍練兵營那邊挑些人手,趁日落前出城。
可沒想到,在進到那家茶樓裡時,竟見到了早已在此處等了我一夜的玄掣和長生公公。
且兩人都是一副平民百姓的扮相,長生公公那不離手的拂塵也不見了。
我緊忙找了個雅間,急不可耐地同長生公公問道:“魏馳那邊可有消息?”
長生公公苦著臉搖頭。
“聽聞北臻那邊近些日子所有出境的關口都城門緊閉,禁止東魏和北臻之間的百姓通行,太子殿下那邊就算是有信兒,一時半會也很很送出。”
所以,魏馳仍是生死未卜。
期盼落空,登時就泄了氣。
情緒低沉了片刻,我又開口問道:“你們是如何找到這裡的,不是留下書信叮囑你們不要來的嘛。”
長生公公慢聲細語地恭敬道:“咱家和玄掣既是受太子殿下之命,追隨保護歲和公主,便不能辜負了殿下的信任。”
“更何況,趙大公子也不放心公主殿下一人回南晉,便命我和玄掣帶了些人手,以茶商身份入境南晉,以備公主殿下不時之需。”
“隻是這人多了些,路上需要買些假的戶籍文書和通關文牒,才不免誤了些時間。”
我甚是感激道:“來得正好。”
有玄掣、長生和秦顧帶人去救於世,我就放心多了。
待秦顧他們偷偷從茶樓後門溜出走遠後,我帶著那幾名於家軍,也出了茶樓。
馬車上,我隱約聽到車外的百姓在議論著什麼。
時不時的,還能聽到“公主”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