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說是妾室,你給於世當通房都不可能。”
我坐在一旁,有一瞬衝動想跟她們說:你倆都有可能,就是得等等。
可密以成事,言以泄敗。
不到最後,我要和於世退婚的事就不能隨便說。
藺棠剛剛的話是直戳人心,翠晴吵不過她,便坐在榻邊低聲啜泣起來。
“行了,行了,彆哭了,不知道的以為你坐在那兒給於世哭喪呢。”
藺棠刀子嘴豆腐心,見不得翠晴哭哭啼啼,轉而又彆彆扭扭地安慰起翠晴來。
“到時不行,我幫你在都城尋戶好人家。”
翠晴抽著鼻子道:“那倒不用,我家大娘子說了,這次若是尋於侯爺沒得結果,回去就替我說個好人家。”
.......
於世醉得一塌糊塗,還不知屋內兩個女子,一個為他哭,一個位他唉聲又歎氣。
迷迷糊糊睡了片刻,於世開始含糊不清地囈語起來。
“歲和……”
“我沒用……”
“沒權沒勢。”
“……你就不用進睿王府……”
“……沒用……”
話雖說得斷斷續續,但知情的人也能揣測出於世的醉話。
藺棠和翠晴聽了,一個哭得更傷心,一個比方才還愁悶。
藺棠苦著一張臉。
“怎麼他可憐兮兮的樣子更好看呀?”
“好想過去抱抱他、哄哄他、親親他。”
“天啊,我可怎麼辦?”
……
待藺棠和翠晴回去休息,我便留在於世的屋內琢磨著我和他的事。
仔細斟酌了一番,打算這兩日便尋個機會跟於世坦白,然後讓他回南晉,免得他在這裡看著我和魏馳心裡難受。
可是我未曾想到,於世比我先邁出了那一步。
天剛蒙蒙亮,木槿和流蘇都尚未醒,於世便坐在了我的榻邊。
睡夢中,感知到有人摸我的臉,我本能地睜開眼,正好對上那雙晶晶亮的眸眼。
見我醒來,於世衝我顫然一笑。
笑容一如既往地燦爛明朗,好似春日暖陽,總是讓看他的人,也不由地唇角上揚。
我緩緩坐起身來,柔聲問他:“這麼早就醒了?”
於世點頭。
“喝了那麼多的酒,頭疼吧?”我抬手撫摸他的臉。
於世搖頭。
我又問他:“有話要說。”
他登時就紅了眼。
似是不敢直視我,於世緊忙低頭,甕聲甕氣地“嗯”了一聲。
困意散了個乾淨,我整顆心都跟著他揪了起來。
我知道,該來的還是來了。
和於世雖無男女之情,可十餘載生死相依,在要結束一種親近關係時,心還是會如刀割般那麼疼。
我怎麼舍得在至親之人心上插刀子呢?
他對我那麼好。
可我又給不了他想要的那種情。
故作堅強,我強壓著心中湧出的淚意,笑道:“說吧,我好好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