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我和秦顧同乘一輛馬車來到宮門外。
秦顧趕著去點卯,我則趕著去文津閣。
宮門前,魏馳平日裡坐的那輛馬車恰好也停在那裡。
我和秦顧下馬車時,長生公公撩起車簾,魏馳也不疾不徐地從馬車上下來。
秦顧瞧見他,與我勾肩搭背,故作親昵。
當魏馳朝我二人身後走來時,秦顧揚聲道:“歲崢,要不你乾脆搬到本王的王府算了,每晚一起像昨夜那般尋歡作樂,豈不是快哉?跟個狐狸精同住一條街巷,也不嫌狐狸的騷味熏到你。”
魏馳才不騷呢,他細皮嫩肉,渾身香噴噴的,不知有多好聞。
秦顧故意說些話讓魏馳誤會,我倒不生氣,但是他說魏馳不好,我就是聽不慣。
我狠狠用手肘懟了秦顧一下,疼得秦顧捂著胸口喊痛。
可他卻喊得比剛才還要大聲:“打是親,罵是愛!歲崢,好痛,你他媽的是多稀罕本王啊?”
“......”
秦顧這個癲病怕是無藥可醫。
魏馳從我二人身旁經過,並未理睬秦顧。
他半垂眸眼冷冷地斜了我一眼後,便陰沉著臉,提著箱籠,攜著一身冷寒,先行走到了我的前麵。
也是自打這日起,魏馳再沒有理過我,甚至多一眼都沒瞧過我。
無論是在番館的巷子裡,還是宮門外,還是文津閣內,魏馳對我都視若不見,當真成了陌路人一般。
好歹也與魏馳同床共枕近一年,我當然品得出來,魏馳這是生大氣了。
可婚約尚且在身,未想到萬全法子取消婚事前,我本就該與魏馳保持距離。
是以,便也沒想著狗哈哈地去哄他。
免得招惹到他,又逼著我夜裡去他院裡給他當男寵。
而於世,自從那晚之後,也開始跟我較起勁兒來,也跟著不理人。
兩個男人同時不搭理我,這日子.......簡直不要太清靜。
區區一個秦顧,應付起來......簡直不要太容易。
過了兩三天的清靜日子,那種受三個男人所累的疲憊感,終於緩解了不少。
後來,我想明白了。
比起兒女情長,我還是專心琢磨如何把北臻的水攪混了,早點回南晉造福子民更重要。
這幾日,從南晉送來的折子來看,南晉那邊的情況不是很好。
儘管皇兄亦是殺伐果斷,可終歸是拖著個病弱身子,在朝堂那些狡猾的老猴兒麵前,終究還是難以服眾的。
這也是人之常情。
畢竟,誰會願意臣服一個孱弱要死的人。
在野獸的圈子裡,更是強者為王,弱者就隻有被吞食或淘汰的份兒。
思來想去,還是琢磨如何早點回南晉更要緊。
可想攪混北臻的水,光靠我一人之力終究是不夠的,我打算先摸清北臻朝堂勢力的情況,找個日子再去同魏馳商量商量,與他聯手乾票大的。
畢竟,魏狐狸之名,可不是虛傳的。
更何況,我也早已察覺,魏馳似乎也在暗中籌謀著什麼。
正如他之前所言,我們是同一種人,不會老老實實地甘心臣服在此處。
離開北臻,擺脫質子身份的束縛,是我們共同的目標。
站在同一個利益點上,魏馳沒理由不與我聯手。
今日,是休沐之日。
秦顧又來我這裡討茶喝。
於世在屋外練劍,我則在屋子裡同秦顧打聽熹國公秦陽伯的事。
正聊到關鍵時刻,木槿和流蘇從外麵采買回來。
流蘇一踏進房門,便滿臉興奮地疾步走到我身前。
“殿下,殿下,東魏太子家宅院前停了輛馬車。”
魏馳都好幾天不搭理我了,一聽這個名字,我就鬨心,將手裡的那把瓜子都扔回了盤子裡。
“他們院門前停馬車有什麼稀奇的,跟我又有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