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重新落在玄掣的身上,我不由地替溫晴感到高興。
玄掣真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一個手臂能有溫晴四個胳膊那麼粗了。
溫晴真是好福氣啊。
玄掣這麼壯實,伺候起她來,肯定很有勁。
我托腮看得正來勁,冷白又勁瘦的身子突然擋住了我的視線。
仰頭去瞧魏馳的臉,我不耐煩地朝他擺了擺手。
“勞煩魏太子讓讓,擋著我了。”
魏馳眼神幽冷地俯視著我,抬手一扔,便將濕噠噠的中衣扣在了我的臉上。
隨即,便聽他語氣不善地沉聲喝令:“玄掣,去隔壁帳子!”
我不悅地扯下臉上的那件,魏馳就冷著臉,當著我的麵,又脫下了另一件。
是的,就是......那件。
我緊忙撿起剛剛被我丟掉的衣服,主動地蓋在了臉上。
隻聽玄掣在那邊不情願道:“殿下,隔壁營帳裡的幾個質子,屬下不熟,過去......”
“去!”
魏馳厲聲打斷,威凜之勢不容抗拒。
秦顧也在一旁附聲:“讓你去你就去,到隔壁帳子裡臭美去,彆汙了歲世子的眼。”
......
鑿冰捕魚需兩日。
今日鑿冰撒網,明日晌午收網,是以要在岸邊紮營留宿一夜。
晨間出發前,京兆尹下令,每名質子隻能帶一名手下,還得是能出力乾活的,是以我們這些質子身邊連個煮茶倒水的婢女和太監都沒帶。
夜裡,入睡前,閒來無事,我便同秦顧聊了幾句。
“今日,多虧了十殿下及時出現,替我們質子主持公道,未曾徇私偏袒,不然現在還不知是何等局麵。”
折疊的行軍床就架在炭火爐旁,秦顧側臥在上麵,單手撐著頭,神色挑剔地看向我。
“嘖嘖嘖.......”
他咂舌譏諷:“用本王時,叫秦顧叫得那麼親切,這用不著本王了,一聲十殿下都叫得這麼生疏。”
“歲崢,你這典型的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啊。”
我賠笑道:“直呼名諱,實乃大不敬。”
“那功夫怎麼就沒想到直呼本王名諱不合禮數呢?”
秦顧冷笑了一聲,搓弄著那條斷眉,抖著腿,越說看我的眼神越不對勁。
“叫得就跟要上趕子給本王當王男己似的。”
坐在我右側的魏馳眉頭輕蹙,自言自語般地喃喃道:“王,男,己?”
片刻思索,魏馳似是猜出了這個詞背後的意思,甚是輕蔑地搖頭笑了笑,但並未再說什麼。
秦顧聞聲,心情不爽快。
“笑什麼?”
“本王可笑,還是王男己可笑?”
魏馳默而不語,不搭理秦顧。
秦顧老神在在地平躺下,雙臂枕在頭下,聲音疏漫道:“在本王看來,當初造出妃字的人才可笑呢,要造就造一對兒,光造個女字旁的,不造個男字旁的,傻缺了不是,就沒想過我們這種有特殊癖好的皇子?”
秦顧這一番話聽下來,竟然也覺得沒毛病。
魏馳仍不答話,靜靜地坐在一旁,偶爾往火爐裡加幾塊炭。
於世也坐在我身旁,心事重重地盯著炭火發著呆。
他為何悶悶不樂,我再清楚不過,儘管他一直在強顏歡笑,裝作無所謂的樣子。
一個營帳裡,三個男人,我夾在中間,一個頭兩個大。
隻希望今晚能快點過去。
到了深夜,燒了幾壺水,灌了幾個湯婆子,我和於世將行軍床搭在一起,躺在角落裡和衣而睡。
魏馳說睡不著,便坐在那裡守著炭火。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時,察覺到身旁的行軍床上無人,我警覺醒來。
帳內,秦顧躺在一邊睡得正酣,卻不見魏馳和於世的身影,而營帳外隱隱傳來私語聲。
我小心翼翼起身下床,走到營帳簾前偷聽。
“何時猜到的?”
說話的人,明顯是於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