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顧從羅漢榻上下來,拖著個椅凳湊到我身前坐下。
“歲崢,要不,你男扮女妝嫁給本王當王妃吧,你這個樣子,打扮成女子得好看死了。”
額頭冒著冷汗,我似笑非笑:“十殿下真會說笑呢。”
於世聽了,也當即起身,從秦顧身後突襲鎖喉,將人給拖出了房內。
“回你王府做夢去!”
***
是日。
雪從昨夜便開始下,到了早上,仍沒有要停的架勢。
用過早膳,收拾妥當,正準備出門去文津閣,卻在院門口看到了長生公公和魏馳兩人。
於世語氣不善道:“大早上的跑我們院門口作甚?”
長生公公笑臉迎上來。
“見過歲世子,見過於侯爺。是這樣的,我們拉車的那兩匹馬昨日便狀態不佳,加上下了一整夜的雪,今早起來一看啊,那兩匹都病倒了。”
“這從番館到皇宮雖然並不遠,但這還下著雪,大冷天的,怕凍到我家太子殿下。”
長生公公討好地看向我,懇求道:“左右都是去文津閣,還勞煩歲世子能載我們太子殿下一程,行個方便。”
於世大跨一步,擋在了我的身前。
“怎麼著,不僅蹭飯,如今還要蹭車坐啊。那麼多質子呢,又不是光我們有馬車,去找彆人行方便,彆光可著我們一家來蹭.......”
我微微偏頭,視線越過於世的肩頭,朝魏馳看過去。
今日,一枚白玉蛇形簪,他長發半披半束。
黑色狐裘毛茸茸的一圈領子將他的臉緊緊簇擁圍裹,冷白的俊臉又憑添了幾分如玉般的矜貴之感。
魏馳長身玉立,手提著箱籠,眉眼溫潤綿邈看著我,眼底氤氳著淺笑,一臉期待地等我應允他搭車同乘。
但,於世不喜。
我不想惹於世不高興,便縮回頭來,保持沉默。
魏馳見狀,揚聲淺笑有禮道:“無妨,左右隻是幾步路而已,本宮走著去便是。”
話落,人便提著箱籠,叫上長生公公朝著巷口走去。
眼看著其他質子的馬車陸續離開了番館的巷子,唯獨魏馳頂著風雪,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雪地裡。
我和於世瞧了幾眼,便上了馬車。
於世掀開車簾探頭朝外瞧去,待從魏馳身旁經過時,他揚聲道:“行了,上車吧,看在昔日戰場你救我過我幾次的份上,就搭你一程。”
馬車上,於世與我同坐,魏馳則腰背筆直地坐在一旁。
狹窄逼仄的空間裡,我們三人沉默無語,一直尷尬到宮門前。
待傍晚離宮時,也不見長生公公和玄掣牽著馬車出現,於世無奈,隻好又讓魏馳搭了個順風車。
馬車在魏馳住的番館門前停下。
魏馳臨下馬車時,同我和於世道:“多謝二位。這雪還不知下到何時,今日院子就不必掃了。”
於世陰陽怪氣地回道:“還算有點良心。”
魏馳家的兩匹馬,這一病就病了好幾日。
這順風車,魏馳一坐也坐了好幾日。
氣得於世每日回到家裡都要罵幾句魏馳臭不要臉。
我說你怎麼不當麵罵,於世隻能悻悻道:“事兒都辦了,好人自然得裝到底,留著人情以後才好跟他討。”
一個個的,都不是省油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