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在下要找的書可能在這邊。”
我低頭朝右走,魏馳同時也向右走。
我向左跨步,結果又撞到魏馳的胸。
如此反複了兩三回,我主動站到一旁,微微俯身,做了個手勢,給魏馳讓路。
“魏太子先請。”
魏馳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緩緩踱著步子,在從我身旁經過時,他忽而叫我了我一聲:“歲世子。”
我抬頭看他,正好撞上那雙含笑的眼。
溫熱的大手扣在我的側頸上,他朝我靠近一步,我本能地向後退了一步,卻又被魏馳給勾了回去。
他低聲笑道:“躲什麼,本宮又不殺你。隻是想說,本宮覺得與歲世子甚是投緣,以後就稱你歲兄可好?”
“能與魏太子以兄弟相稱,在下甚感榮幸。”
我仰頭看魏馳笑,並試圖撥開他仍覆在我脖頸上的手。
魏馳收手轉身前,清淺一笑,妖豔非常,“歲兄的脖子......又細又滑。”
是日,黃昏。
離開文津閣,回到質子番館後,我便狗哈哈地提著掃帚,來給魏馳掃院子來了。
於世本是要跟來的,但我怕魏馳又挑毛揀刺,便讓他在家做好飯菜等我。
前兩日都掃過了,且一直未下過雪,是以,這院子掃起來一點都不費力。
和前日一樣,魏馳又當起監工來。
我匆匆將前院掃完,正要去掃中院,便聽一聲陶瓷碎裂的聲響從身後傳來。
轉身回望,竟是魏馳碰翻了石階上的一個瓷製大花盆。
花盆碎裂,凍得發乾的盆土灑了一地,剛剛掃乾淨的院子,竟比我來時都臟了。
壓著火氣,我冷冷地看向魏馳。
隻見魏馳一臉愧疚地看著我道:“抱歉,歲兄,本宮並非故意的。”
我強顏歡笑:“沒事,掃乾淨便是。”
等我去掃中院時,魏馳則叫來長生公公。
魏馳坐在石階上,糯團兒趴在他腳邊,長生公公則站在一旁,手裡端著一盤花生瓜子,供魏馳隨手取食。
魏馳一邊瞧著我,一邊剝花生嗑瓜子,喂自己,喂糯團兒,弄得花生殼、瓜子皮又落了一地。
半眯著眸眼,我咬著牙根看向魏馳。
此時此刻,我恨不得一掃帚拍死魏馳。
我想不明白,當初怎麼就心軟饒了他一命呢?
魏馳拍了拍手,看著腳前的地麵,突然演了起來。
怔然抬起頭看向我,魏馳攤開手,扮起了無辜:“嘶,本宮竟然忘了歲兄在掃院子。”
我生氣了。
“魏太子未免過分了些,縱使我是小國的世子,也容不得你這般戲弄。”
我將掃帚扔在地上,轉身便走。
魏馳卻坐在原處,慢悠悠地揚聲道:“本宮今晚本要給鹽鐵司寫信安排南晉茶引布帛一事,現在想來......歲世子是不需要了。”
邁得義無反顧的步子猛然頓住了。
不就是掃點花生殼瓜子皮嗎,能累到哪兒去。
我現在是扮男子。
男子漢大丈夫就得能屈能伸。
轉身回去撿起掃帚,我二話沒說,就去把魏馳腳邊的地掃得乾乾淨淨。
魏馳則拄著下頜,坐在那裡瞧著我笑得得意。
本來半個時辰都不用就能掃完的院子,等我掃完,於世都做好飯來找我了。
吃完晚飯,本以為能好好躺下休息了,秦顧那個挨千刀的又找來了。
一個魏馳,一個秦顧,我簡直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