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顧鬨得正歡時,秦昊蒼的禦前太監來尋:“十殿下,君上請您過去一同用午膳。”
“本王玩得正開心呢。”
秦顧扔下筷子,不情不願地跟著禦前太監而去。
他走了,這文津閣裡才算恢複了該有的寧靜,除了我以外,守藏史也跟著長鬆了一口氣。
申時。
待第一聲暮鼓敲響時,今日抄書之事便到此為止。
收拾好文房四寶,我和其他質子提著箱籠,走出文津閣,在宮中侍衛的帶領下,一路朝宮門而去。
起初,魏馳是在我身後的,可走著走著,他便走到了我的右手邊,與我並肩而行。
我左手提著箱籠,魏馳則是右手提著箱籠,自然垂放在身側的手,總是會時不時地擦碰幾下。
為了避嫌,我故意向旁側挪了挪步子。
魏馳側頭看我,略顯不悅地冷聲問道:“難不成本宮會吃人,歲世子為何會這般避讓?”
我淺聲笑了笑,辯解道:“魏太子誤會了。在下隻是覺得,走路時這手時不時會碰到魏太子,怕多有冒犯,才挪了步子。”
魏馳勾住我的肩膀,將我又拽回到他的身側。
“你我都是男子,何來的冒犯?”
就......奇怪得很。
魏馳將“男子”二字咬得極為地重。
他那麼雞賊,莫不是看出我是女子了?
我下意識地抬頭看他,心裡犯起嘀咕來。
魏馳卻直視前方,沉冷淡漠的神色讓人沒有半點端倪可尋。
我開始細細琢磨起這幾日的事。
若說魏馳隻對我特彆,那倒也不是。
他與其他質子亦有交談往來,遇到誌趣相投的,聊起天時也是言笑晏晏,不會一直端著個高冷架子。
可若說對我不特彆,他跟我說話時,又總像話中有話。
你說他認出我來了吧,可從諸多跡象和表現來看,卻又覺得模棱兩可,無法肯定。
我正低頭思忖著,頭頂又傳來魏馳的聲音。
“歲世子莫要忘記,回去,定要來給本宮掃院子。”,話落,人就走到我前麵去了。
“.......”
出了宮門,便見於世和錦鯉站在馬車前,正等著我。
我高興地朝他們揮手,提著箱籠,緊步朝於世而去。
於世也緊步迎上,他接過我手中的箱籠,抬起的手臂懸著空中頓了頓,見周圍眼目眾多,隻好忍住抱我的衝動,收回手,與我保持著君臣之禮。
“世子殿下今日在宮內過得可還順利?”
報喜不報憂,我點頭看著他扯唇笑道:“那自是當然,抄個書而已,能有何不順利的。”
“快上車,飯菜都備好了,就等世子殿下回去後下鍋煮了。”
馬車上。
我同於世道:“可我回去,還得去給魏馳掃院子。”
“不用,我上午就去掃過了,長生公公和玄掣會跟他說的。”
“可魏馳那人,能善罷甘休?”,我不由擔心。
於世大喇喇地往那兒一坐,“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再說,這裡是北臻,又不是東魏,那魏狐狸還能作出什麼妖兒來,你怕他作甚?”
我想了想,無法認同!
現在的魏馳,比以前更難讓人猜透看透。
直覺告訴我,魏馳來北臻,就是來作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