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他的馬車從我麵前駛過,我在心裡默默同他道了聲:“好久不見,彆來無恙?”
......
我披著大氅,跟著北臻兵馬,走在冰雪寒天之中。
於世不忍心見我一個人受苦,也跟著我一起走。
木槿怕我和於世冷,又弄了兩個小手爐,塞給了我們。
可即使如此,還是抵不過北方刺骨的寒冷。
凜冽的寒風吹打在臉上,宛若刀割一般地疼,呼出來的哈氣撲到眉毛和睫羽上,也都在頃刻結成了霜。
這樣走了大半日,隊伍終於停下稍事休整。
也就是在這時,魏馳終於下了馬車,正式露了麵。
他站在雪地之中,披著白狐毛領的月白色大氅。
長發半披半束,分離時的那一頭白絲,現如今已是青絲如墨,唯有修剪過的發梢仍有小半截是白色的。
魏馳立於雪地之中,宛若隻可遠觀不可近觸的謫仙。
我看著他。
他似有察覺,側頭冷冷地也看向了我。
衝他禮貌頷首招呼,我佯裝欣賞周圍的風景,自然而然地收回了視線。
我曾經幻想過無數次與魏馳重逢的場景。
有喜悅的,有哀傷的,有滿是怨恨的,也有爭吵不休的,卻唯獨沒有此時這般平淡如水、形同陌路的情景。
“又看他作甚呢?”
於世湊到我身邊,不免酸了起來。
我道:“在看他大氅上的毛領,懷疑那個會不會是糯團兒做的?”
於世唇角抽動:“你可真敢想。”
“行了!彆看了,我餓了。”,於世催促了一句。
北臻國的人不管我們,諸國質子要自行起火做吃食。
小太監錦鯉手藝極好,沒多大一會兒,一碗熱氣騰騰的麵疙瘩湯就做好了。
再配上流蘇帶來的一些小醬菜,我們幾個人圍坐在一起,吸溜吸溜地吃得甚香。
徒步在冰天雪地裡走了大半日,都要被凍透了,半碗米疙瘩湯進肚後,身體登時就暖和了起來。
我捧著空碗,正向跟錦鯉再要一碗的,忽然一個沾了泥雪的毛爪子,撲在了我的膝蓋上。
低頭一瞧,竟然是糯團兒狗哈哈地蹲在我的身旁,伸個粉舌頭,發出孩提般的聲音衝我笑。
木槿和流蘇嚇一跳,捧著飯碗,蹦出了半丈遠。
我看著糯團兒亦是愣住了。
隻見它突然躺在雪地裡,翻著肚皮在我腳邊打滾撒嬌。
糯團兒最喜歡我和魏馳摸她肚皮了。
它分明是認出了我。
唇角忍不住揚起,放下飯碗,我伸手去摸糯團兒的肚皮。
我心想,這糯團兒可是比魏馳強多了,即使分彆了兩年多,即使我換了麵孔,它竟然還能一下子就認出我來。
“糯團兒......”
“糯團兒,吃雞腿了。”
“糯團兒,快回來吃飯。”
我正擼著來勁,長生公公、玄掣在那邊開始四處找著糯團兒。
長生公公最先瞧見糯團兒在我這兒,捧著拂塵小步顛顛地跑了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