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離開幾日而已,思念便已滿溢。
可是又能如何呢,痛痛快快哭一場,之後,我該做什麼還得去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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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
離開麵具鋪子前,虛顏送我到鋪門外。
“也不知下次再見柒娘,要等到何時了?”
“勸先生還是彆等了。”
我莞爾一笑,隨即放下幃帽的垂紗,衝著虛顏微微頷首行了禮。
“此次辛苦虛顏先生了,就此彆過,先生保重。”
途經繁華的街巷,凡是能貼告示的地方,都貼著我和於世的畫像和懸賞通緝令,每走幾步便會有金吾衛在城中的店鋪客棧四下搜查。
偶有金吾衛上前,還會攔住可疑的行人。
就連我,也被攔下了多次,被要求掀起帷帽的垂紗,確認相貌。
看著牆上的畫像,我想藺芙姑娘這段日子是好過不了了。
頂著與畫像上相似的臉,她隻能呆在藺府,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了。
街頭的百姓們更是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嘴上談的就兩件事。
一件是南晉使臣在仲秋夜裡離奇死在了番館,另一件便是睿王魏馳被負心寵婢和府上的侍衛聯手慘殺。
這謠言傳得要多離譜有多離譜。
有說我跟侍衛於世私通,懷了他的種,結果被睿王魏馳發現,為了活命,便下狠把魏馳給宰了的。
還有人說,魏馳與我有血海深仇,我是為了替家人報仇,才與弟弟一起混入睿王府,伺機複仇的。
還有說我和於世都是來睿王府用美色騙財的,於世風流多情,騙了王妃一等貼身女婢的身子,還騙了藺府二小姐的感情和錢財,而我則偷了睿王府上的絕世之寶,被發現後怕被睿王處死,便下手殺了魏馳。
......
百姓的想象力,真是比說書先生還要厲害。
回到萬花樓,夜裡晏王尋來,命人將我叫到了他的雅閣。
這次是談正事。
他身邊僅站了六名侍衛,不見酒菜,不見男寵,更不見花魁。
燭燈旁,一張南晉的地形圖平鋪在桌麵上。
曆朝曆代,無論是哪個小國,地形圖都是機密文件,由君王保管,隻有打仗時才會拿出來給大將軍看。
未曾想晏王手裡竟然也有。
我嚴聲問道:“這張地形圖,殿下從何得來?”
“當年韓王尋我母家,暗中求助出兵支援他謀反奪權時,從他手裡得來的。”
我心裡暗罵那個棒槌,竟然把我們歲氏江山的地形圖如此隨意拱手送人。
晏王手指敲了敲地形圖,“說吧,你們祖陵在何處?”
我隨手指了一座山:“在這裡,但具體位置要到當地再做判斷。不過,晏王殿下到底打算何時出發?”
“還得再等些時日,原本該是魏馳和魏珩帶兵去北征,眼下聖上要重新選定北征之人,且要等些時日。”
我壓著心中欲要騰起的那股燥火,語氣平和問晏王。
“若是選了晏王殿下親自帶兵出征呢,殿下要如何打算?”
“那自然是要等本王北征凱旋之時,再去南晉。”
晏王笑得得意且邪魅。
分明是覺得我奈何不了他,隻能被他牽著鼻子走。
“公主急什麼,這麼多年都忍了,還差再等個一年半載的?”
我不禁頭疼。
先不說太子哥哥那邊能不能等得起,就是魏馳,他總不能一直被我關在都城外的小破屋裡吧。
晏王去北邊打一年,我就關魏馳一年?
不行,得想點彆的法子,騙走傳國玉璽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