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顏為難地看了看酒,又看了看我。
“嘖嘖嘖,美酒和美人.......著實難選。”
說完又一臉欠揍地同我放肆道:“虛顏兩個都想要,行嗎?”
強壓手中的癢意,我繼續賠笑道:“美人比比皆是,美酒難尋啊。”
虛顏晃著手指頭,否決我的話。
“柒娘這樣的美人,可不好尋。”
我用手又扇了扇酒壺口,引得虛顏忍住不探頭來聞。
掐準時機,我緊忙封上酒壺蓋。
“先生若是不想接活,直說便是。柒娘也就不打擾了。”
我提起酒壺,拉著於世便要走。
虛顏叫住了我。
“就一壺?”
我轉身笑道:“這個算定金,事成之後再給先生......”
一不小心,差點把“偷”字說出來。
我頓了頓,繼續道:“拿一壺來。”
是給他魏馳和長生公公救命用的,拿他的酒,不過分吧。
“說吧,這次要做誰的臉?”
“睿王魏馳,還有他身邊的小太監長生。”
“睿王長什麼樣,在下倒是見過,至於小太監長生,還得親眼去瞧瞧。”
虛顏急不可耐地將酒壺奪了過去,忍不住先倒了一盞茶盞,嘗了一口。
喝下去後,他滿足喟歎:“謔!好酒!醇香四溢,不愧是百年陳釀。”
似乎是為了另一壺酒,虛顏問得甚是爽快。
“何時要?”
“仲秋節前便可,到時,於世會把人提前送到先生這裡。”
“沒問題。”
我與於世起身,欲要辭彆。
“還請虛顏先生保密,任何人都不要說。”
“放心吧,若是連這點信義都沒有,在下還能活到今日?”
臨走前,虛顏又叫住了我。
“勸柒姑娘早點把事情辦妥,來我這裡把那張麵皮取下。否則,白瞎姑娘原本的美貌了,那張臉皮可比現在的養眼得多。”
虛顏品著美酒,笑眼如月地看著我,慢聲道:“一笑傾城,再笑......傾吾心!”
真是浮誇至極的一個人。
臉比都城大,心比萬裡江山廣。
我看著虛顏,清淺笑道:“先生本是癡情專一之人,又何必每每故作風流呢?”
“你怎知虛顏是癡情之人?”
“先生屋內的那幾張麵皮,如果柒娘沒看錯,都是同一個人的臉。”
“......”
虛顏又滿了一盞酒,看著我慢慢品著,目光逐漸幽深,也逐漸......漫出幾絲憂傷和思念。
“借酒消愁愁更愁,何苦呢?”
“小飲怡情,大飲傷身,縱使是好酒,先生也勿要貪杯才是。”
馬車緩緩駛離那條幽深的巷子。
於世問我:“晏王不是還讓你去萬花樓見他一次嗎?”
掀起車簾,我探頭看了看天上的日頭。
回身坐正,我搖頭回道:“今日不行,出來已經快一個時辰了,再不回去恐怕要被玄掣和長生公公懷疑,明日再尋去吧。”
同車夫說了聲回睿王府後,於世不解道:“歲和,我想不通,你想救魏馳一命,為何還要管那個小太監?”
“晏王想除掉的是魏馳,又不是那太監。縱然虛顏手藝再好,做兩張麵皮也是要費些功夫的,何必那麼麻煩?”
“因為......”
我默了默,反過來問於世:“如果是你,在最落魄難過的時候,是想自己一個人,還是希望至親之人在身邊陪你?”
於世不假思索:“當然是希望你......”
話說到一半,於世看著我憤憤地歎了口氣。
他不悅道:“你還真是替他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