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魏馳正心平氣和地拉著我陪他下棋。
聞言,他漠然“嗯”了一聲,便提醒我該走下一步了。
長生公公在旁急得滿頭大汗,“奴才就出去了半日,怎麼就出了這等大事。”
“殿下,外麵的人議論紛紛,許多話聽起來不堪入耳啊。”
“都說殿下不舉,無法行人夫之道。”
“還有人說,無法孕育子嗣的皇子,是成不了一國之君的,說殿下……是……空有其表的廢人一個。”
“更有甚者……”
長生公公神色極度難看,“說殿下還不如一個閹人,無能懦弱,連個女人都管不住,何以治理天下,讓朝臣臣服。”
嘖,這些人罵得都夠臟的。
誰說魏馳是廢人,不如閹人?
他床上有多能折磨人,他們見過嗎,就亂說。
聽得我手怪癢癢的,真想替魏馳去掌那些人的嘴。
我這邊在想著替他出口氣,魏馳卻看著我道:“柒娘,可就等你給本王生個一兒半女來正名了。”
額頭似有黑線滑落。
我表示壓力很大。
還要跟於世趕著回去複國,我可沒時間在這兒給他生孩子正名。
魏馳被溫側妃休棄一事,隔日便傳到了宮中。
晨曦剛剛破曉,宮裡便來了人,傳喚魏馳進宮。
聽長生公公回來報信說,魏馳被聖上責罰,要在太和殿內跪地反省三日。
三日......
我同魏馳可以相處的時日,平白少了三日。
但他不在,反倒方便我提前準備心裡早已想好的計劃。
......
今日,溫晴收拾好行頭,準備回娘家。
蕭王妃無顏見人,我便與長生公公親自送她離開睿王府。
上了馬車,溫晴便命兩名陪嫁來的女婢敲鑼打鼓,迅速引來了周遭的百姓。
我和長生公公俱是一臉錯愕茫然。
長生公公護主,對魏馳不好的人,他都視之為敵。
忍不住在旁暗罵了溫晴幾句。
“真是狼心狗肺,搞這般陣仗來惡心我們殿下,虧殿下給她簽下休夫書。”
“鐺”的一聲鑼響,溫晴的一名女婢站在馬車的車轅上,揚聲高喊。
“睿王殿下情深義重,待我家姑娘亦是謙和有禮,為夫幾載,相敬如賓。”
另一名女婢又敲了下鼓,附聲道:“無奈,睿王殿下癡心一人,潔身自好,三千弱水隻取一瓢而飲,隻想一生一世一雙人,不曾對我家姑娘儘過夫君之責。”
“我家姑娘賢淑仁德,願成人之美,特此休夫,重梳蟬鬢,美掃娥眉,另覓良人。”
怎麼聽,都感覺溫晴像是要給魏馳正名。
長生公公聽了,話鋒亦是陡轉:“這幾句話倒是耐聽,溫娘子還算是義氣之人。”
人群中,有百姓揚聲笑問。
“騙人的吧,說實話,是不是睿王殿下太軟了,滿足不了你家姑娘啊?”
“非也非也。”
女婢重重敲了下鑼,“若有人想聽殿下與美婢的故事,明日可來我溫府門前,自由我家姑娘親自言說。”
我和長生公公麵麵相覷,著實有些搞不懂溫晴又要鬨哪般陣仗。
溫晴敲鑼打鼓,極有陣仗地回娘家去了。
可我跟長生公公剛回寢殿沒多久,溫晴就又帶著兩個女婢垂頭喪氣地回了睿王府。
“溫娘子怎麼回來了?”長生公公問道。
溫晴哭喪著臉,完全沒了走時的氣勢。
“父親怪我擅作主張,胡亂行事,說要與我斷絕父女關係,不讓我踏進溫府半步。”
“長生公公,能收留我幾日嗎?”
魏馳還在宮中罰跪,長生公公隻好去同蕭王妃請示。
蕭王妃雖沒出麵,可也給溫晴行了個方便,讓她在府上再住幾日,直到她尋到住處。
結果,次日,溫晴就在睿王府門前,戴著麵紗,說起了書。
什麼大家閨秀,高門貴女,那些架子她徹底放下了。
她是溫晴,卻不再是曾經的溫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