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想在仲秋之前送給殿下。”,我悵然喃喃。
長生公公胸有成竹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這事兒柒姑娘交給咱家就好,保證在七日之內就能趕出來。”
長生公公做事,向來穩妥,有他這句話,我也就放心了。
“那就勞煩長生公公了,等這佩飾做好了送給殿下時,也算長生公公一份功勞。”
長生公公笑著擺手。
“那倒不必,隻要柒姑娘日後好好對殿下,那比什麼都強。這殿下開心啊,咱家看著也就開心。”
仔細一想,我進到睿王府這麼久,還未曾同長生公公好生聊過。
遂開口問他:“長生公公的家人在何處?”
“父母早些年都病逝了,還剩個妹妹,但也早早嫁了人,因咱家是個閹人,甚少與我有往來。”
長生公公剝了個烤熟的橘子,蹲在那裡悶頭吃著。
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身影顯得有些苦澀酸楚。
默了須臾,長生公公又抬起頭,秀氣的一張臉笑得也甚是親和。
“不過,咱家有殿下,殿下便是長生在這世上最親的人。”
從平日裡長生公公對魏馳的忠心便能看出來,魏馳於他而言的重要性。
我不禁好奇:“長生公公是何時開始侍奉殿下的?”
“大約是咱家八歲的時候,一晃也快十年了吧?剛入宮時,殿下的母妃禧妃尚在,她親自己選的咱家。”
記憶的匣子一打開,長生公公的話匣子也跟著打開了。
他沉浸在往日的回憶之中,表情時而哀傷,時而喜悅,將他與魏馳的那些過往娓娓道來。
“想咱家剛入宮那幾年,年紀小,想家想得緊,但好在遇到了殿下這樣的好主子。”
“同時入宮的好多小太監,常常要挨餓挨打,還要挨內侍總管的欺負,有時連頓飽飯都吃不上。”
“宮裡那地方,平時死個宮女太監再尋常不過。”
“我因為長相白淨,皇後娘娘身邊的那個葛公公,三番五次地把我往他屋裡帶。”
“有次咱家差點就被葛公公給折磨死,還是殿下及時來救我,讓侍衛將葛公公好頓抽打替我出氣,後來鬨到蕭皇後那裡後,殿下還被罰跪了一下午......”
“後來殿下告訴咱家,要想不被人欺負,就要自己變強,他便帶著我偷偷拜了個大內高手侍衛為師,一起習武。”
......
長生公公跟魏馳的故事很長很長。
長到我們喝了三壺茶,吃光了茶爐上烤的橘子和地瓜。
長到糯團兒窩在角落裡睡得四仰八叉。
雖然魏馳是主,長生是仆,可在黯淡無光、前路渺茫又弱小的流年歲月裡,他們是彼此的支持和倚靠。
長生公公於魏馳而言,亦是至親之人。
就像我和於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