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魏馳前腳剛同藺知州出府,藺棠後腳便遛進了東廂房。
“都已經安排好了,明早醜時末,馬會送到藺府的西牆外。路上吃的乾糧和水袋,也替你備了。”
我感激萬分。
“多謝藺小娘子,等日後你去都城玩,柒娘定請你去看看那些好看的男倌兒。”
藺棠上翹的唇角怎麼壓都壓不去,麵頰羞紅,扭怩道:“得偷偷去,若是被我父親和娘親知道了,肯定又要讓我抄女德女誡了。”
“那自是當然。”
藺棠轉而又問:“到底是什麼人,值得柒娘拿命趕回都城去救?”
“一個我可以拿命換的至親之人。”
“那我懂了,就跟我娘一樣,她有危險,我也可以拿命換的那種。”
藺棠又好奇道:“可是女子?”
“是男子。仔細一想,藺小娘子也算是他的半個救命恩人了。”
藺棠聽了,登時又紅了臉。
“救命恩人......”
也不知她想什麼呢,念叨了一句,便捂著紅彤彤的臉,自己傻嗬嗬地笑了起來。
藺棠眸眼晶晶亮地問我:“他長得可有子休哥哥那般好看?”
“是跟殿下不一樣的好看。”
“那跟玉生比呢?”
我又仔細想了想於世的樣子,“那肯定比玉生好看。”
藺棠捂著嘴笑得更歡了。
我忍不住追問:“藺小娘子到底是在笑什麼?”
“就是突然想到一句話......”
藺棠自顧自地笑著,後麵的話沒再繼續說下去。
我不確定地道:“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
藺棠羞答答地梗著脖子道:“這話可是柒娘說的哦。”
我瞥了一眼,心裡暗自搖頭歎氣。
這孩子思春思得厲害,該趁早找個郎君了。
......
是日夜裡,魏馳忙到很晚才回府。
南州周邊災民的安置和村落鄉縣的重建,在如火如荼的進展中。
據說,再有十日,魏馳便可回都城赴命,剩下的交由藺知州代勞即可。
魏馳在耳室沐浴時,我特地點了個安神助眠的熏香。
方便我夜裡離開,我又特意留了扇窗戶,沒有取下叉杆,以免推門或開窗時弄出聲響吵醒魏馳。
想到路上途經驛站時,還需要點盤纏備用,我從魏馳的袖袋裡翻出一個沉甸甸的荷包來。
同魏馳出行,也沒有我花銀子的地方。
上個月的月例得回到睿王府才能拿,我身上分文全無,不偷魏馳的偷誰的?
正伸手從他的荷包裡掏銀子,好巧不巧,魏馳突然從耳室裡出來。
“不好好躺在床上躺休息,站在那處做什麼?”
低沉醇厚的一聲從背後傳來,聽得我心驚膽顫。
手一抖,幾顆銀瓜子又掉回了魏馳的荷包裡。
“......”
看著手中僅有的那點銀瓜子,我心裡憋屈得很。
想再偷點兒,可已經來不及了。
魏馳已走到我身後,從後麵一把摟住我,將我緊緊圈在他的懷裡。
他一邊親我的臉,一邊問:“在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