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團兒委托給溫側妃幫忙照料,溫側妃當時歡喜得不行,想來也糯團兒這幾日也定是吃得好、睡得好。
倒是於世那邊,也不知道有沒有查到南晉使臣來東魏的目的。
若是能借南晉使臣早些拿到傳國玉璽,我和於世便能早些趕回南晉,助太子哥哥奪回權柄和江山,找回原本屬於我的位置。
到時,再不做什麼細作柒娘,再不做勞什子的替身。
我抱著膝蓋坐在床上,借著微弱暗黃的燭火,盯著掛在腳腕上的玲瓏骰子發呆。
手指探出,我忍不住地摩挲擺弄。
若是於世此次可以直接搶回傳國玉璽,我也不必繼續留在魏馳的身邊,執行晏王的暗殺任務。
待到那時,我同魏馳便是不相關的兩人。
隻是不知,許多年後,魏馳可會想記得我這個人。
如若記得我,那他想起我時,會以何種身份回憶我?
是細作柒娘呢,還是一個與藺芙容貌相似的女婢?
夜裡風雨愈發地大,吹打著門窗噠噠作響。
半睡半醒間我摸了摸床榻,另一半仍是空空如也。
魏馳還沒歸府。
迷糊了一瞬,我又繼續睡起,再次睜眼,已是次日天明。
而魏馳與藺知州等人徹夜未歸。
用過早膳後,我閒來無事,待在屋裡翻看著魏馳帶來的書籍。
可安靜愜意了沒多久,藺棠又來到門外撩騷。
這次她倒是有了些禮數,敲了敲門待我應聲後,才敢進來。
“你不無聊嗎?”
藺棠推門進到屋子裡,在茶桌前坐下,撐著腮打量我。
“明明是女子,為何穿著男子的衣服?”
懶得同她聊些有的沒的,我懨懨問她:“藺小娘子找我何事?”
“聊天啊。”
“柒娘跟藺小娘子又不熟,有什麼好聊的。”
“那聊的可就多了。”
藺棠幸災樂禍道:“你可知我大姐姐藺芙?”
我垂眸不語。
“我大姐姐跟睿王殿下可是青梅竹馬,殿下最喜歡我大姐姐了。”
藺棠自己說得來勁。
“若非當年我父親被誣陷貶職到南州來,我大姐姐早就嫁給殿下當王妃了。”
“不過我大姐姐國色天香,被七皇子拐了去,跑去了雲州。”
我毫無興致地淡聲問她:“同我說這些作何?”
藺棠得意笑道:“沒什麼,隻是想告訴你,殿下隻是因為你這張臉才寵幸你的。而且你一個賤婢,身份自是無法跟我大姐姐相提並論。”
秉承著睚眥必報的本性,我回懟她。
“在都城時,便聽聞都城的貴女們說,藺府的趙姨娘也是個賤婢出身呢,身份與藺芙的母親無法相比,連生的庶女亦是低人一等。”
藺棠登時氣炸了,站起身來就要掄我巴掌。
我雖服了軟骨散,可是對付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還是綽綽有餘的。
力氣都不用多使一點,僅憑我敏捷的身手,便讓藺棠的那巴掌打在了峨眉刺上。
藺棠的掌心被刺出了血洞,疼得她捂著鮮血直流的手,嚎啕大哭地跑出了東廂房。
我麵不改色掏出帕子,擦了擦峨眉刺上沾染的血跡。
有藺棠這難纏的千金小姐在,我在藺府的這段日子,注定是消停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