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劍眉緊擰,看著我的臉慍怒道:“這臉怎麼了,誰打的你?”
蕭王妃的貼身女婢翠晴打著傘,攙扶蕭王妃從旁側經過:“問也是白問。”
翠晴抬起手肘故意撞了下於世,側眼斜睨了他一眼。
她拖著著聲調,陰陽怪氣地繼續揶揄調侃於世。
“知道誰打的,於侍衛莫不是還能進到宮裡去替她出氣?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皇宮那種地方是你能隨便進去的嗎?”
哼了一聲,翠晴同於世吐舌頭做鬼臉,便回頭跟著蕭王妃徑直朝去往後宅的回廊而去。
“真是狗仗人勢。”
於世搖頭嗤笑,懶得搭理那名女婢。
他本還要再與我多聊幾句的,卻被長生公公的出現給打斷了。
“於侍衛,彆沒事在這裡給自己找罰了,該乾嘛乾嘛去吧。”
於世看著我無奈地聳了聳肩,把手中的雨傘塞到我的手裡。
“哪天再找你聊。”
話落,人便轉身就衝進了雨幕之中,走了幾步回身衝我擺手咧嘴笑,恣意明朗得仿若從未見過人間險惡。
“柒姑娘,殿下還在等你呢。”
帶著忐忑的心思,我跟著長生公公回到了魏馳的寢殿。
長生公公推開殿門,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
隻是殿內的藥香氣,相比我入宮前,已經淡了很多。
魏馳的氣色亦是比之前還要好。
他麵容白皙,舒眉朗目,清冷英俊的五官,每次看都要被他驚豔一下。
魏馳一如既往地坐在那張矮榻上,如今隻是身旁多了個毛茸茸、白乎乎的糯團兒。
我踏進殿門時,魏馳正在與自己下棋。
聽到我和長生公公的腳步聲靠近,捏著一枚黑棋的手懸空頓了頓,須臾才穩穩地落在棋盤上。
“殿下,柒姑娘回來了。”長生公公道。
我遵規守紀地跪下行禮:“奴婢柒娘,叩見殿下。”
魏馳沒有抬頭看我,也沒有叫我起身,而是繼續又捏起一枚白棋。
此時,已是午後申時。
但因今日大雨連綿,天色暗得跟要黑了天似的。
殿內的花枝燈點了幾盞,暖黃的光驅散了殿內的幾分潮意和雨天的冷意。
心思玲瓏的長生公公一聲不吭地退出寢殿,從外麵帶上了門。
偌大的殿內便僅剩下我和魏馳,還有一隻又大了好幾圈的糯團兒。
糯團兒看到我,掙紮了好久,才擺脫魏馳掌心的束縛。
它跳下矮榻,跑到我的身前,四腳朝天躺在地上,露出白白的大肚皮,像孩啼似地嚶嚶地邊叫邊打滾撒嬌。
白白的一隻狐狸,卻是狗裡狗氣的。
我逗糯團兒逗得興起時,一抹寒光裹挾著輕顫的嗡鳴聲從正麵徑直朝我刺來。
可魏馳的劍氣......沒有殺意。
將糯團兒抱在懷裡,我跪在那裡沒有動,隻是抬頭看向魏馳。
眼看著劍尖刺向我的喉嚨,劍鋒鬥轉,擦著我的耳側的發絲而過。
幾縷青絲散落在裙邊,魏馳收回長劍。
“你還要裝到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