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前鬢角的碎發被汗水浸濕,身體微顫,我咬唇閉眼。
按在腰間的那隻大手抬起,捏著我的下頜微微側轉,下一刻魏馳便俯首擷住了我的唇。
舌尖探入,本就紊亂的呼吸徹底被攪碎,連同魂魄似乎都要被他悉數奪走一般。
魏馳雙臂緊緊環扣住我的腰,頭埋在我的肩頸窩裡喘息。
耳畔的潮汐聲淡去,我靠在魏馳的懷裡,靜待呼吸慢慢歸於平穩。
初嘗情潮的美妙,竟有些貪戀他的氣息、體溫和懷抱。
背後的胸膛大幅度起伏,隻聽魏馳長長吐了一口氣,聲音暗啞又低沉。
“這次,她休想再把你從本王身邊逼走。”
適才的所有繾綣,都被魏馳的這一句頃刻擊得七零八碎。
我從雲端跌回現實,清醒地認識到魏馳這是又把我當成了他的夭夭,那個藺家之女藺芙。
一句話,便道出了往事的端倪。
藺芙的離開和背棄,看來是與蕭皇後有關。
而今日蕭皇後羞辱我的事,想必是又引起了魏馳的傷心事。
我低頭自嘲淺笑。
真是昏了頭,差點忘記自己是什麼身份。
我是晏王的細作,是魏馳意中人的替身。
我與魏馳之間,沒有半點的真情實意。
侍奉魏馳沐浴更衣後,他似乎還有事要與長生公公談,便命我先退下休息。
回到了行宮專門給奴婢下人們住的院子裡,便見房門前,於世懶懶洋洋地靠坐在八角吊燈下的回廊欄台上。
他低頭鼓弄著,似乎懷裡似乎抱著什麼東西。
想起昨日給魏馳喂藥時被於世撞見,羞愧之情讓我不知該怎麼直麵於世。
我局促不知所措,卻仍故作從容走到他麵前。
“累了一天,不睡覺,跑這兒乾嘛?”
於世聞聲,如往常那般回頭衝我招呼了一聲。
好像昨日什麼都沒發生,他也什麼都沒看見一樣,言行舉止一如既往地隨性自然。
他坐在那裡沒動,朝懷裡努了努下巴,示意我過去瞧瞧。
見他這副無所謂的模樣,我一下子也跟著輕鬆了不少。
不再去想昨日的事,不再去琢磨於世此時的心思,不再對他心懷愧疚。
我走過去探頭,借著廊下橙黃色的吊燈,看清了於世懷裡的小家夥。
白白一團,隻有於世巴掌般大小。
“白狐?”
小家夥太可愛,我差點驚呼出聲,忍不住伸手摸了幾下。
我在於世身旁坐下,問他:“今天狩獵時抓的?”
於世盤腿坐在欄台上,將白狐塞到了我懷裡。
“不是抓的,是救的,發現時,差點被山狸子給叼了去。”
於世伸手指給我看。
“你看,脖子這處受了傷,不過已經給它上過藥了,養幾天就能好。”
毛茸茸的小家夥窩在我懷裡,嚶嚶嚶地叫個不停,萌得人的心都要化了。
看著它,好像所有的煩惱都消失似的,一切都變得單純簡單起來。
“起名字了嗎?”我問於世。
“你還要養啊?”
我點頭,神色認真地同他玩笑道:“養大了,狐皮狐尾巴可以做漂亮衣服。”
於世嘶了一口,緊忙將白狐又搶了回去。
“你們這些女人,真是可怕。狐狐這麼可愛,你們卻惦記它皮毛和大尾巴。”
我反駁他:“反正丟到山上,被獵人捉去也是要扒皮賣給有錢人家,留給我不也一樣。”
於世沉臉,沒接茬。
我又問:“起名字了嗎?”
於世咧出一口白牙,爽朗道:“想了兩個,就叫......大白或者白雲,怎麼樣?”
我皺眉嫌棄。
“白白的一團,不如就叫糯團兒吧。”
於世勾唇譏笑道:“也沒比我的文雅哪兒去,還不如白雲好呢。”
他低頭摸著小家夥,“是不是,糯團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