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讚許。
“寧可錯殺,不能留下隱患啊。”
“是啊,這個時辰,這婢女跑到這裡來,就奇怪得很,在微臣看來,該殺!”
“無憑無據,怎可隨意拿人性命......”
地下室裡的幾人,因我而爭得麵紅耳赤、
魏馳起身,踱步走到我麵前,揮了下手,示意玄掣將劍移開。
“貓呢?”魏馳冷聲問我。
我的眼淚仍啪嗒啪嗒往下落,裝出一副害怕得不行的樣子。
“回殿下,奴婢跟丟了,到地窖裡就不見了。”
“抬起來看著本王的眼睛。”
我乖順地抬頭,淚花閃閃地與他對視。
“殿下,奴婢真的不是有意的。”
魏馳眸色微斂,半眯著眸眼審視著我。
片刻後,他同玄掣命令道:“把人捆好,押到地牢。”
“是,屬下遵命。”
“殿下......”
玄掣押著我往地窖上麵走,我可憐兮兮地一步三回頭,而魏馳卻無情地按下密室機關,關上了那堵牆。
......
地牢裡,我自責不已。
不管怎麼樣,今日都是我思慮不周,行事太過草率,正麵撞破了魏馳的秘密。
發現他的地下暗道密室是小,知道他暗結朝臣以為朋黨才是大。
任何一國的君王天子,最忌諱的便是皇子與朝臣有私交。
且魏馳對外始終都是不問朝中事的病秧子,若是被人知曉他這個秘密,說一句他有奪嫡或謀反之嫌,都是鐵板釘釘的謀逆死罪。
如果我將魏馳的這個秘密告訴給晏王,晏王估計睡覺都會笑醒。
那搞死魏馳,就跟捏死隻螞蟻一樣容易。
可惜我知道了魏馳的秘密,他又怎會留下我這個活口,拿自己的命,拿那幾個朝臣的命來堵呢。
我該怎麼辦?
手腳都戴了鐐銬,地牢裡僅高牆上方一個頭大的透氣口。
且牢外還有侍衛嚴防死守,我縱使有千般本事,也很難逃出去。
現在唯一能賭的便是......魏馳舍不得我這張臉。
但我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隻要有機會,我便會殺出去,寧可為了求生而死,我也不會老老實實地坐在這裡等死。
就這麼胡思亂想地在地牢裡坐了許久,久到晨曦透過那小小的窗戶斜照進來,在地上留下一道光影。
光影從左向右慢慢偏移,直至消失不見。
地牢裡暗了沒多久,清冷的月光又斜照進來,衝淡了周身的幽暗。
窸窣的腳步聲傳來,沒多久長生公公拎著提燈,帶著玄掣和玄影出現在牢門外。
“柒姑娘,走吧,殿下要見你。”
書房。
魏馳長袖寬袍,長發半披半束立在書格前,極其專注地翻閱著手中的書卷。
長生公公同兩名影衛候在一旁,等著魏馳發話該如何處置我。
我額頭貼地跪著,泰然自若,心如止水。
在萬花樓的這些年活下來,彆的不敢吹噓。
但不怕死、心態好這點,我可以拍著胸脯跟於世吹。
等了半炷香的時間,魏馳終於放下手裡的書,踱步走到我身前蹲下。
冰涼的掌心扣在我的後頸上,魏馳又開始了他“磨刀霍霍”的慣用動作,摩挲揉捏我後頸上的肌膚。
“在柒娘眼裡,本王是不是很蠢?”
不到最後一刻撕破臉,就還得裝。
我跪著搖頭,先把魏馳一頓誇。
“在奴婢眼裡,殿下睿智聰敏,隻是謙虛低調、不喜與人爭鋒而已。”
聲淚俱下,我自罵起來。
“真正蠢的是奴婢,追貓追到那裡,無意打擾了殿下。”
“柒娘有罪,請殿下責罰,但也請殿下饒了奴婢這條賤命。”
魏馳搓著眉頭,笑得肩膀微抖,隻是那幾聲輕笑聽得讓人頭皮發麻。
後頸的那雙手猛然緊縮,魏馳捏著我的後頸,將我的頭提起,與他麵對麵,目光平視。
蒼白病態的臉上噙著笑。
可笑意卻不達眼底,眼裡滿滿的都是懾人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