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待白衣長髯老者說話,沈子業又再自嘲仰頭望著無空域,“在他們的眼中,我們是否又與凡人無異呢?”
白發長髯老者有些沉默。
“那白袍紅發女子在外麵也應是絕頂強者,子業你不要因為十年前的那件事壞了道心。”
白發長髯老者緩緩說道。
沈子業眼眸變得深邃,他仿佛能看到無空域裡發生的戰鬥,“那白袍紅發女子是絕頂強者,無空域內的其他人呢?我們連去戰場中心的資格都沒有。”
白發長髯老者聽到沈子業的輕語,也終於變得沉默起來。
“這件事不足以壞我道心,我原以為天地的儘頭隻有如此。”沈子業的嘴角忽然勾起一道弧度,“現在方知天外有天,修行境界不再是一眼便可望見儘頭,真是有趣。”
沉默的白發長髯老者望著輕笑的沈子業,“子業,你難道不怕嗎?”
“怕?”沈子業輕笑一聲,“我等修煉不就是逆天而行?天都不怕,這些人又有何懼?我隻會怕大道無路。”
白發長髯老者聽見沈子業毫不畏懼的笑聲,他昂頭看著無空域清晰可見的裂縫,“我終於明白師兄為何會將掌門之位傳給你。”
翻湧的雲海不再平靜。
而雲海之下的地麵卻已經遭受天災,那一顆顆穿透雲海墜落地麵的火球雷電猶如隕石墜地。
凡墜落之處有城池所在,皆是城毀人亡,寸草不生。
徒餘深不見底的火坑。
沒有什麼臨終前的哀嚎慘叫,隻有雷電與火焰“滋滋”的聲音,寂靜的讓人心底發寒。
整個大瑾七州若從萬丈高空往下看,便能發現瑾國的版圖現在像是個篩子,到處充斥著圓形漏孔,千瘡百孔。
小烏被青牛已經關進了蜃樓中,她身上原先捆住自己的納錦背心落在蜃樓地麵。
她流光溢彩的身體如今也是流瘡破洞。
小烏低眸。
她能看到大瑾寂靜的地麵上飄蕩著一個個遊魂,被不知從哪裡出來的陰差拘走。
小烏抬眸。
她清澈深邃的眼眸仿佛能透過這座密封的蜃樓看到外麵的景象,流光溢彩的界壁也被他們打得開始晃蕩不止。
什麼時候能終結這一切呢?
小烏慢慢閉上眼睛,她的耳邊回蕩著是那些將死之人的殘念與叫聲。
大地雖寂靜沉寂,但她什麼都能感受到。
嗯?
小烏睜開眼睛,眼眸微微低垂望向蜃樓地麵,透過蜃樓地麵剛好能看到陳慕生所在的雲船。
還想掙紮嗎?徒勞無功罷了。
小烏能清楚感受到陳慕生與奎木狼,青牛他們的差距,這不是短時間就能彌補的差距。
若不是青牛再三留手,陳慕生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雲船上。
昏迷不醒的顧雲玄突然開始劇烈咳嗽起來,隨著他的咳嗽,肌膚上湧現的青筋漸漸平複下去。
“他現在應該沒事了。”
血靈宗老祖的臉色略有蒼白,望著陳慕生說道。
而就在血靈宗老祖剛剛開口說話,顧雲玄的眼皮一陣顫抖,緊接著慢慢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