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
不見仙蹤/文
他們來的時候也把大橘帶了過來, 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齊齊。
它知道現在還不是自己的進餐時間,而且剛剛才吃過小魚乾跟貓罐頭,此時就趴在客廳的沙發靠背好奇地盯著餐廳的方向。
豎直的耳朵尖輕微又快速地來回抖動幾次, 水汪汪的大眼睛在幾人中間瞄來瞄去。
興許是感覺到它最喜歡的主人嶽或被“欺負”, 大橘張著嘴巴很是不滿地叫喚了一聲。
“喵嗚~”
不過客廳離餐廳稍遠,它的聲音又不大,便沒有人聽見。
林是非在桌子底下反手握住嶽或把玩他指節的手,平緩地無聲道:“我當然會讓星星好好高超的。”
嶽或睫羽撲閃,瞬時抬眸看進林是非的眼睛。
“小寶啊, ”白綰盈的新措辭明顯已經組織完畢, 從主位上起身, 繞過林倚白言千黛他們走向嶽或,慈愛地說道, “等小非成年的時候,我和爺爺說不定都得送個十套八套的房子呢你彆覺得不能要。”
“禮物就是禮物, 但也隻是份禮物而已, 它絕不會是你的負擔,隻是我們給你的祝福, 想讓你更健康更平安地長大成人。”
白綰盈強調:“小寶和小非的成人禮,誰的都不能少。”
說著她便要拉過嶽或的手想把那串“不值錢”的鑰匙放他手裡, 嚇得嶽或心臟直接驟停, 是真的都想要哭了。早在白綰盈起身前來的那刻, 他就連忙跟著站起來, 把林是非也拽得站起身直往他身後躲。
嶽或一手緊緊抓著林是非的胳膊,讓他擋在前麵, 一手瘋狂地往身後背, 顫著聲音道:“奶奶, 我真的不能要我不要。我隻是個外”
他話音至此戛然而止,隻從林是非身後露出顆腦袋,極其小聲地改口道:“這真的不是我該要的。奶奶你快收回去吧”
能和林家的所有人在一個家庭裡生活,就已經是嶽或三生有幸修來的福分了。
前 17 年都沒有經曆過任何類似場麵的嶽或,安心享受被長輩愛護的同時,察覺到對方更加強烈的付出,他就會無所適從不知所措,會害怕眼前的情景早晚會變成他抓不住的曇花一現。
他是融入進了這個家庭,但再怎麼說,他都隻是一個外人。
像今天這種直接送財產的行為,白綰盈林城敢送,嶽或可萬萬不敢要。
“林是非,”嶽或輕拽林是非的袖子,小聲道,“寶貝我都已經答應你了,你快說話,幫我拒絕。”
林是非還想著嶽或方才想要脫口而出的“外人”,心中莫名有些沉鬱,聞言垂眸神色有些許晦暗難明地看了眼嶽或,但身體很誠實地先開口:“奶奶”
“小非先彆說話。”白綰盈抬手利落地打斷他的話音。
林是非點頭,微垂首向嶽或用氣音乖順地報備:“奶奶不讓我開口。”
嶽或:“?”
不讓你開口你就真的不說話了嗎?
“小寶,”白綰盈的神色裡略帶嚴肅,很正色地道,“爺爺和奶奶送你房子,就是要給你壓力。”
明明剛才還說不是壓力
而且嶽或的腦意識,目前還停留在林是非消極怠工上麵,沒有很快反應過來白綰盈話裡的意思,下意識顫道:“啊?”
“小非你讓開。”光命令還不夠,白綰盈直接動手拉起林是非另一條胳膊,把他從擋在嶽或麵前的位置拉開,而後拽起嶽或的手腕,把那串鑰匙強硬地放進嶽或手心又讓他握住,道,“小寶,這是奶奶故意要把你栓在家裡呢。不給你點兒東西,你就完全沒有心理壓力。”
“然後等你哪天想走了,我和爺爺去哪裡找人啊?”
聞言嶽或連忙說道:“我不會走。”
他喜歡這裡、愛這裡還來不及,怎麼會願意離開呢。早在最開始搬進林家的那段時間,嶽或就想好了,如果他給家裡的長輩添了不必要的麻煩,那他肯定會先好好地道歉,而不是退縮。
他會一直爭取他已經得到的溫暖,不會再因為不安害怕而不敢前進。
嶽或有些慌地解釋道:“我怎麼可能會”
白綰盈打斷他:“你看看你剛才在說什麼話?什麼外?”
嶽或當即閉嘴不再言語,還做錯事般地垂下長睫。
白綰盈抓緊他的手讓他被迫握緊鑰匙,說道:“奶奶不把小寶的話拆解得太明白,但是你必須得記住,我們是一家人,你永遠都屬於這裡。”
她抬手拍拍嶽或的腦袋,故作嚴肅地嗔斥道:“小寶,知道了嗎?”
嶽或的眼圈有些紅,聲音很小的應答:“知道了。”
“我知道了奶奶。”
“鑰匙拿好了。”白綰盈喜逐顏開,說道,“把剛才我給你的心理壓力也收好了,你是家裡理應被寵的小輩,怎麼撒嬌都沒事。”
“可以任性點。以後小非要是欺負你,你回來跟奶奶講——但是我大概率管不住他,”白綰盈音色裡含笑,實話實說,“可我能勸和不勸分啊,你們也多說說自己的事讓我們開心開心。”
“啊?”嶽或的心臟砰砰砰地跳。
他怎麼聽著這話老覺得有點不太對勁呢。
家裡人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啊?
嶽或和林是非的事,他沒敢表露分毫。
剛開始完全不敢向林是非表明心意,現在更是不敢讓長輩察覺。
短時間內,他害怕大人們會接受不了,打算慢慢來。
不然他不僅住進林家,還把林家的掌中寶給“糟蹋”了,怎麼看怎麼放肆猖獗。
嶽或哪裡敢明著來啊。
“我會欺負星星,但我們不會分開。”這時,一旁的林是非揣摩完白綰盈話裡的意思,嚴肅地糾正出聲。
白綰盈微怔,隨即輕笑,趕忙改口道:“是是是,奶奶說錯話了。”
“好。那我先替星星把鑰匙收著吧。”被安撫的林是非察覺到嶽或的莫名走神,將側過去的眸子轉正,主動接過白綰盈依然在和嶽或進行拉鋸戰的鑰匙,將其接過自然地揣進兜裡。
禮貌地道:“謝謝奶奶。”
白綰盈頓時喜上眉梢:“誒好。”
她轉身往座位走:“那繼續吃飯繼續吃飯。”
話音落地的瞬間,猛然回神的嶽或,便驚訝地看向已經把鑰匙收好的林是非:“??!”
嶽或慌亂:“我不唔。”
林是非捂住他的嘴巴,湊近他直白地說:“Darling,你知道奶奶是女強人吧?”
“從平常相處中表露出的性格就能看出來。”
白綰盈脾氣比較火爆,典型說風就是雨的類型。
嶽或眨了眨眼,以示同意。
林是非更加直接地說:“鑰匙在給你之前,不動產證件上的名字就已經是星星了。”
嶽或瞬間瞪大眼睛,讓無限的震驚毫不遮掩地裸.露而出。
林是非點頭:“所以拒絕也沒有用。”
言罷,他便拉著有些犯傻地嶽或重新坐下。
嶽或看著麵前的碗筷,傻不愣登地和其大眼瞪小眼,滿腦子都忽然被方才他求林是非幫他說話的場麵占據。
他說晚上回去後,不會再拒絕他,讓他隨便弄。
而林是非根本早就知道這鑰匙無論怎麼樣都會送過來!
思及到此,嶽或就覺得胸口突然有些呼吸不暢,開始特彆凶地瞪林是非。
察覺到猶如殺人般的凶巴巴的眼神,林是非不明顯地無聲低笑,腦袋微側湊近嶽或,字句清晰地平緩提醒:“無論談判成功與否,星星都要說到做到。”
嶽或:“”
嶽或氣得耳根都紅了,他在桌子底下狠掐林是非的大腿,氣急敗壞地用氣音道:“林是非你是狗吧!”
他將聲息壓得更低,不罵兩句是過不去了:“狗東西,你要不要臉啊?”
“不要。”林是非把他掐自己的手薅下來緊緊握在手裡,理直氣壯地表達道,“跟老公要什麼臉嘛。”
他看進嶽或的眼睛,明顯是故意地低喊:“對吧老公?”
“”
嶽或嚇得忙下意識地抬眼看向飯桌,林倚白在跟言千黛湊耳交談,似是在商量什麼事;白綰盈剛把鑰匙送出去,正在跟林城彰顯開心,沒有人注意他們。
那顆被提起的心這才稍稍地落下去,嶽或通紅著耳尖,而後還是怕被人發現,抬手故作隨意地把耳朵捂住了片刻。
“那個小寶貝。”言千黛輕聲喊嶽或。
嶽或趕緊把手放下來,乖巧地應:“怎麼了,阿姨。”
言千黛用胳膊肘撞了撞林倚白的胳膊,說道:“你說話。”
嶽或莫名有股“不詳”的預感。
兩秒後,林倚白在桌麵上推給了嶽或一串
——鑰匙。
嶽或呼吸屏住,不敢眨眼。
言千黛眼眸略微彎起,語氣很輕,擔心讓嶽或受到更大的驚嚇似的:“長輩嘛,送東西都比較愛送這些。沒什麼新意,但是它很實用。”
林倚白附和:“嗯。”
嶽或吞咽口水:“叔叔,阿姨”
林倚白推銷自己,道:“我們選的這棟彆墅,比奶奶送你的地段好。”
“升值快。這個也收下。”
聞言,白綰盈當場就要踹林倚白,笑罵道:“臭小子,這都要攀比,找打吧。”
“嗯。”林倚白輕笑應,自然地脫口而出,“他是我和千千的兒子,當然要攀比。”
“你和爸有我們養老,我們也靠他們兩個養老,必須得是我們更親。”
林城跟著笑罵:“今天你還挺能說是吧。”
話突然變多,看來剛才他和言千黛腦袋靠腦袋,就是在看到白綰盈送鑰匙而引發的一係列事件的反應,他們倆在商量。
林倚白道:“沒有。說點實話。”
言千黛看著嶽或笑道:“就像剛才奶奶說的,媽媽也給你一點壓力。”
她總是愛在嶽或麵前這麼稱呼自己,剛開始是逗嶽或,沒逗兩次就認真了,一年下來更是早就成了習慣:“希望小寶貝在咱們家,在往後的日子裡——永遠都可以平安健康,永遠都可以開心快樂。”
林倚白伸長胳膊將鑰匙推到嶽或麵前,言千黛繼續道:“所以這個也一起收下,千萬不要拒絕,而且彆墅的名字現在都已經是小寶貝了。”
她認真地道:“這些鑰匙我們再拿著也沒有什麼用的。”
嶽或實在忍不住了,眼睛酸澀得要命,他想,為什麼能夠有人對他這樣好。
而且是整個家的所有人都對他這樣好。
他以前從來都不敢想從來都不敢。
那串鑰匙也被推到眼前,嶽或強忍著眼球表麵的朦朧水霧,不讓它真的成為眼淚而丟人地落下來,極其小聲道:“謝謝爸爸媽媽。”
“啪嗒。”
言千黛手裡的筷子似乎是由於沒捏穩而掉在桌麵,她有些失措地把筷子撿起,身體前傾確認地道:“小寶貝說什麼?”
嶽或抬眸,輕聲重複:“謝謝媽媽。”
“Oh my dear”言千黛單手掩唇,混血明顯的清澈眼睛浮起顯而易見的水霧。
她側首尋求答案,道:“倚白你聽見了嗎?”
林倚白眼底淺浮喜悅,應下愛人的話:“聽見了,Baby。”
這頓飯吃的驚喜又高興,嶽或不讓自己太深陷其中,而始終留著一點警惕在心底深處,用來警醒自己是“外人”不可以想要得到更多的情緒,在今晚煙消雲散。
他私底下裡其實總是會和林是非一起,稱呼林倚白言千黛爸爸媽媽,但麵對麵的時候那些放鬆便又會如數收起,嶽或會乖巧地縮在安全範圍,不惹人厭。
而言千黛他們也從不會主動給嶽或施加不必要的情感重壓。
但這道防線,在今晚被徹底打破了。
嶽或的歸屬感終於落地,他會真正地在這裡生根發芽。
*
“咣當——!”
臥室門剛關上,嶽或就被林是非重重地抵在了門板。
“嗯唔”
嶽或緊緊地抱住林是非的脖子,任林是非的大手力度頗重地掐著他的腰身。
他們忘我且野蠻地親.吻。
林倚白他們還想再多陪陪白綰盈林城,沒跟著一起回來。
吃完生日蛋糕,嶽或和林是非就被白綰盈往外趕了。
說年輕人去玩年輕人的,不用在那裡陪他們。
臥室的大燈被打開,林是非半托半抱又極其強勢地把嶽或帶去浴室。花灑裡瞬間落下水流。
“林是非。”被稍稍放開可以呼吸新鮮空氣後,嶽或低低地喊道。
林是非淺啄他下巴:“我在呢,Darling。”
在爺爺奶奶家裡便一直被隱忍的情緒在此刻隻有自己和林是非的空間裡,嶽或終於再也忍不住,迅速地紅了眼眶,眼尾被晶瑩的淚珠染濕。
他哽咽著道:“林是非,我現在怎麼這麼幸福啊。”
林是非親他眼睛,說:“星星應得的。”
他堅定道:“星星值得。”
嶽或的眼淚滑出眼眶,他把臉埋在林是非胸口:“寶貝,你怎麼這麼好啊。”
林是非的手輕撫嶽或的後頸肌理,道:“是星星好。”
嶽或小聲道:“爺爺奶奶怎麼這麼好啊。”
林是非猶如蜻蜓點水的吻珍重地落在嶽或的額頭:“是星星好。”
嶽或輕吸鼻子:“爸爸媽媽怎麼這麼好啊。”
看他要把所有人都誇過來一遍,林是非輕笑,再次道:“是星星好。”
“外公外婆怎麼這麼”
“是星星好。”
溫度適中的水流如數傾灑在兩人身上,把 T 恤長褲全給打濕了,肌理線條都跟著彰顯而出。
“嘩啦啦”的水流聲中,隻有兩人的呼吸在此起彼伏。嶽或的額頭仍然抵著林是非的心口,他睜眼看著被水侵.占地盤的防滑地麵,幾不可察地說道:“我現在可以兌現承諾。”
話音落地,嶽或便雙眼微睜下意識地低哼出聲。
他被林是非凶狠地從背麵按到洗漱台邊,腰身下壓,胸口隻能半壓著洗漱台邊緣。
嶽或忙回頭去看林是非,但沒有掙紮。
這是他自己答應過的雖然歸根結底是林是非在故意狗他。
眼前的牆鏡可以讓二人的上半身出現在裡麵,隻不過嶽或被按著,他隻有在抬頭的時候才能從鏡子裡看清自己的臉,再往下的位置便看不太見。
林是非把嶽或的 T 恤扯起到身後纏繞,果真桎梏住他的雙手不能讓他有任何拒絕的舉動。
嶽或後頸皮膚紅了一整片。
“Darling,”林是非彎腰俯身湊近嶽或的耳畔,道,“我也有禮物要送給你。”
“啊?”嶽或微驚努力回首看他,毫不誇張地說,他現在聽見禮物就有點害怕,脫口而出地道,“不會也是彆墅吧?”
看他瞳孔都在輕顫,顯然是真的被家長送的兩棟彆墅給搞怕了,林是非覺得有些好笑,但怕引起人的怒視,他並未真愉悅地低笑出聲:“當然不是。”
嶽或暗暗鬆了口氣。
林是非道:“我要送給星一個小世界。”
“是什麼?”嶽或好奇。
林是非單手製著他,不讓他起身,另外的手便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黑色的絲絨盒。
而後幾根指節捏著盒身,利落地拇指向上將其打開,拿出裡麵的東西。
黑色的鏈繩上綴著一顆成年男性、半個小手指指腹大小的晶瑩球體。整個小球身的透明紋路繁瑣又精細,每個國家、每片海域全都在上麵。
它被玫瑰金色的、製工尤為精致的小巧支架在兩端固定,球體便可以在輕微的觸碰下旋轉。
內裡最中心的位置似是還鑲嵌著夜晚中最亮的星辰,透著極其引人注目的鑽光。
竟然是個特彆漂亮的小地球儀,中間還很好地藏著星星。
嶽或睫羽輕閃,瞳孔深處全是這顆過於惹人眼的禮物。
“送給星星的小世界。”林是非暫時鬆開掐按在嶽或腰側的手,俯身繞過嶽或纖白潔膩的肩頸,在他的頸間比劃,先征求意見地道,“Darling,我現在給你戴上好不好?”
嶽或想說好,但他仔細觀察著這顆地球儀的材質,不敢輕易開口。
片刻後,他謹慎地問:“它是用什麼做的啊?”
林是非沒明說,打算蒙混過關似的說:“也沒什麼。主要組成成分隻是碳60而已。”
碳60
林是非此時肯定存在僥幸心理,覺得嶽或還停留在一年前沒有好好學習的時候。
但嶽或現在知道,金剛石的主要成分就是碳60。
而金剛石還可以被粗略地稱為
嶽或回頭奮力看他,剛要起身就被林是非重新壓下去,他沒忍住壓抑著爆粗口:“你特麼送我鑽石啊?!”
“等等等等等”他身體後撤趕緊遠離小地球儀,“林是非你先彆給我戴。”
特麼這麼大一顆鑽,還被雕刻成這麼漂亮的模樣,這好像跟直接送他彆墅沒什麼兩樣啊。
這要是戴在脖子上,不就是直接戴了一棟彆墅嗎?
嶽或的本意隻是先讓他冷靜冷靜,但這對林是非來說就是拒絕。
他抿唇不開心地看著手裡的小地球儀,後又眸子晦澀難明地看著嶽或的麵容,低聲道:“星星是在拒絕我的禮物嗎?”
嶽或表情微苦,小聲:“我不”
“不想戴在脖子上?”林是非眉梢輕動,垂眸下意識看向嶽或光|裸的雙腿,確認問,“那換個地方?”言罷,他當著嶽或的麵,伸手拿過放沐浴露的置物架上瓶身印著“lubrit”字樣的小瓶子。
嶽或呼吸猛然暫停,傻了般地看著他“發脾氣”,林是非手上的東西他昨晚才見過,也
透明液被擠到手裡,以及小地球儀的球身,林是非的唇非常近地挨著嶽或的耳畔,明確地表達自我情緒:“星星拒絕我,你不要我的禮物,以後就也會不要我。我害怕,我不高興。”
“所以”他掰過嶽或的下巴強|迫他和自己親.吻,把聞言似乎有些急、好像想要開口說話的嶽或話音強勢地堵回去,字句清晰道,“Darling,I''ll stuff it into your body.”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支持,給大家鞠躬啦~
第62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
不見仙蹤/文
夏天的晚九點, 如果沒有夜空中月亮銀輝的傾射,黑暗也足夠伸手不見五指。
隻是浴室在臥室內部,並沒有能夠完全窺探到莊園外的“正經”窗戶。
水流聲還在“嘩啦啦”地傾儘流淌, 蔓延進光|裸踩著防滑地板的雪足, 腳尖微微使力想要保持身形還是沒能夠成功,嶽或身體下意識向前移動了半寸,腰身卻瞬時由於洗漱台邊緣的遮擋而不得不被迫停止,足背之上的筋骨都如數凸起尤為漂亮的韌勁弧度。
他被林是非繞過他肩頸的手強勢地掰過下巴與人親|吻,所有呼吸都被掠奪。
“林、林是非, ”嶽或好不容易腦袋微側先艱難地暫時躲開林是非的吻, 急切道, “我不是拒絕你,你不要故意找事。”
林是非俯身微微下壓, 唇瓣頓時便又想要緊貼上去似的,但是他“善解人意”, 當然會給嶽或說話的機會。
他隻是單手如鉗般地捏緊嶽或的下巴, 讓他的雙眸底處隻能映出自己麵容的倒影,道:“是星星不要我送給你的項鏈的, 現在卻還要責怪我。”
“Darling,我現在不隻是不高興, ”林是非眸色深沉, 一字一頓地說道, “還很不開心。”
“”
以前嶽或有多喜歡林是非這麼直白又濃烈的表達, 眼下就有多“抗拒”他這樣不管不顧地外.露情緒。
真的太不像話了!
林是非不高興了就得明目張膽地肆意而為,非常隨心所欲。
“我沒有責怪你, ”嶽或更急了, 纖白的脖頸都猶如被臉頰傳染而被暈為緋紅的顏色, “我是在跟你解釋啊。”
他的音色忽而略顯艱難,而後堪稱可憐巴巴又怒目而視地瞪向林是非。
後者指尖輕點他尾椎,完全不懂看人眼色似的,低喊:“星星Darling。”
他慢條斯理地道:“怎麼這樣凶啊。”
嶽或抿唇闔眸,不凶了,額頭認命地輕抵麵前的牆鏡。
鏡麵裡當即映出他濃密的發旋,以及些許桎梏著他雙手的衣服布料。當然還有老是像黏人的大型犬黏向主人那般的林是非。
“Darling,”林是非再次捏起嶽或的下巴尖,讓他不可以低著頭,語氣意味不明地問,“在奶奶家的時候,你想要脫口而出的說自己是什麼?”
聞言嶽或瞬時微驚,心道在飯桌上已經被奶奶提醒過了,他以後不可以再那樣想。
本來以為這事兒就會這麼平淡地過去,怎麼回來了還要再被算次賬啊?
嶽或下意識道:“我”
“外人,是嗎?”林是非打斷他想要解釋的急切話音,表情正色得堪稱嚴肅,嶽或傾聽在耳朵裡,驚慌卻在心裡。
林是非的心理跟思想完全無法與常人相比擬,很多時候好像明明都應該是很小的、甚至是根本不用那麼在意的事情,在林是非這裡都會被無限地放大。
他會控製不住地去計較、去在意。
“不是”嶽或奮力地回頭看進林是非的雙眸,紅著眼尾錯眼不眨,以表自己的真誠。
他很懂眼下的境況,信手拈來地可憐道:“那奶奶跟媽媽都送我彆墅做成年生日禮物,我肯定肯定害怕嘛。”
不然他也不會那麼恐慌地出言拒絕,還差點口無遮攔。
他剛說出“外”這個字的時候就已經後悔了。
由於從小便完全沒有經受過父母給予的親情愛護,嶽或被放養被忽視的情緒極度敏感。
他當然知道自己這樣說話肯定會傷長輩的心,所以才會立馬改口說其他的。
可他隻有一顆心,當時隻顧著趕緊“哄”長輩,又要跟被遞過來的彆墅鑰匙鬥智鬥勇,便難免短暫地忽略了林是非。
誰知道他竟然把那些話全都記在了心裡。
嶽或趕忙誘哄著安撫:“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的寶貝我當時隻是有些急,真的不敢收彆墅鑰匙我怕。”
他被桎梏的雙手奮力地動著指節,想去勾林是非的衣服,而後再打算順便勾他的手腕和人牽手,音色軟糯語氣極輕:“禮物都太貴重了,我不敢要不敢接所以才那樣說話的。”
“不是心裡真的那樣想。寶貝我喜歡你,喜歡這個家,沒有人比我更想永遠擁有你、擁有你們了哪怕是你也沒有我想。”
林是非鬆開還捏著他下巴的指節,身體靠近讓嶽或輕動的手指順理成章地拽住他的衣服,隨即又把手伸過去和他十指相扣。
黑色的項鏈細繩隨意地繞過指尖,自然垂下輕觸肌理,搭落於腿旁,與被熱水打濕的白膩皮膚形成絕對的鮮明對比,漂亮得想讓人愛不釋手地反複觸.摸。
林是非垂眸看了眼應該被戴於頸間的黑繩,被洗澡熱水沾染後,底端正在像花灑似的向下滴著水。
一會兒就得把小地球儀項鏈戴在星星的脖子上——星星應該被打下永遠屬於他的標.記。
他要圈地盤。
以前把捆頭發的黑色發圈給嶽或讓他戴在手腕,是林是非的圈地盤行為;今天把由最漂亮的無瑕鑽石雕刻而成的小地球儀送給嶽或,更是他的圈地盤行為。
林是非沒多看黑繩,視線很乖順地轉移至兩人十指緊扣的雙手間,湊近嶽或問:“那星星現在知道自己是什麼人了?”
“嗯我,我知道。”嶽或很小聲地回答道,明顯有些不好意思,“你的內人。”
他通紅著耳朵尖,聲若蚊呐地唇瓣輕啟,重複強調道:“我是寶貝的內人。”
林是非傾身去吻他,隨即單手緊致地環過嶽或的腰身,把他拽到平緩傾射下的花灑水流中。
溫熱的水將二人更加利落地打濕,嶽或雙手被衣服製背於身後,無法攀住林是非的脖頸。
他睫羽沾染著水珠,隨著他眨動雙眸的動作,而撲簌簌地猶如珍珠般地綴落地麵。
“那星星現在還要拒絕我送的禮物嗎?”林是非方才捏住他後頸的大手力度稍鬆,強勢的軟舌先暫時放過對方的舌尖,呼吸微亂,“你收了爺爺奶奶和爸爸媽媽的彆墅,不收我的小地球儀鑽石嗎?”
聞言,嶽或顯得很乖巧地搖頭,喉|結輕滾吞咽口水,糯啞著嗓音道:“不、不拒絕。”
林是非纏著些許項鏈黑繩的指尖放肆地繞動,垂著的繩端便也跟著被染上人類的放肆般,猶如被風吹動而搖晃著觸碰腿部的肌理,嶽或身體下意識前傾緊挨向林是非的胸膛,額頭抵在他肩頭,又表明真心似的把話堅定重複道:“林是非寶貝,我不拒絕你的禮物。”
他側首抬眸自上而下地小心看向林是非,極其輕聲:“你幫我把它戴在我脖子上好不好?”
“好。”林是非嗓音莫名低沉微啞,戴上之前他先把話攤開了說,“Darling,我要提前告訴你,小地球儀的內部有目前世界上最頂級的定位儀係統。”
他垂眸看進此時直視著他的嶽或眼睛,更加明白地說:“就在中心的那顆星星裡。”
嶽或頭皮霎時有些不受控地想要發麻。
他猶如犯傻了般:“啊?”
“Darling,我不正常,並且從來沒有隱瞞過你我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林是非用空閒的那隻手,仔細地把嶽或額前由於被水打濕而黏在臉頰邊的頭發撩上去,而後指尖又去珍重地描摹他的眉眼、鼻梁、嘴唇,“我永遠都會無條件地相信星星可我仍然要用自己的方式直接明了地告訴你——你屬於我。”
他字句清晰地道:“我保證我絕對不會主動惹你傷心,惹你難過,我會傾儘所能喜歡你、愛你,可是我真的不夠好。”
“這個世界上,幾乎沒有人能夠接受他的另一半會擁有那麼強、甚至是那麼變|態的控製欲占有欲我很抱歉,Darling,我真的不想這樣,但我也是真的完全控製不了自己的心理狀態,我隻能在擁有你的時候選擇平靜地接受它再慢慢地緩解。”
他似乎是在把自己的真心從胸腔後剖開來,完整地展示給嶽或看。唯恐自己稍有隱瞞,嶽或就不會接受如今很不完美的他。
可嶽或聽著這些話,隻覺得整顆心都酸疼得不忍再跳動,他啞聲應:“你都說了是‘幾乎沒有人’能夠接受那就是還有人能接受啊。”
“林是非。寶貝。”嶽或堅定地回應他,“我能接受。我很早的時候就說過,你可以完全地掌控我。”
“嗯,我知道的。”林是非的拇指指腹輕輕按壓在嶽或頸間微凸的喉|結上,更加地放低音色,“Darling,可我總是會止不住地害怕我害怕星星現在可以喜歡這樣的我,等時間久了,就總會無法避免地厭惡我的控製與占有,到那時就會想要拚命地遠離我。”
“所以——”他視線盯著嶽或脖頸的眼瞼緩緩抬起,目光偏執地看進嶽或的眼睛,道,“定位儀必須要有。這樣的話就算真有那麼一天到來,我也不會放過星星的。無論你跑到哪兒,我都可以找到你。”
林是非掌著嶽或的頸側下頜邊緣:“星星接受嗎?”
他重複道:“Darling,你願意接受這樣我的嗎?”
嶽或的臉向林是非掌按著他半邊臉頰的手心微微側去,唇瓣落在他的腕心處:“我願意。”
他道:“林是非,我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一直都知道。”
“我願意接受、我喜歡這樣的你。”
“Darling,”林是非音色有些許壓抑的哽咽,情難自禁地低語道,“——I love you so much,already far beyond my soul.”
——我那麼的愛你,已經遠超我的靈魂。
嶽或當然聽得清楚明白,他紅著眼眶回應:“Me too.”
我也是。
林是非單手把嶽或抱起,讓他在洗漱台邊緣坐下,地球儀鑽石出現在眼底的那瞬間,嶽或身體不受控地輕抖,整個上半身都霎時軟倒般倒向林是非懷裡,靠在他肩膀,呼吸些許紊亂地眼角落淚。
“嗡、嗡、嗡——”
方才被甩到一邊防止被水染濕的褲子口袋裡,突然傳出手機鈴聲的震動,在差不多隻有水聲的浴室裡顯得非常突兀,由於空間比較空曠,又難免有回音。
簡直是連體環繞般地餘音繞梁。
嶽或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側首看過去,身體還不自覺地往林是非懷裡塞,更是差點兒從洗漱台邊緣滑下去。
幸好被林是非眼疾手快地半擁住腰身穩住身形,這才免去無妄之災的摔下來。
“星星,有人找你。”林是非說道。
嶽或眉尖幾不可察地輕微蹙起,心裡猜測不會又是沈婉吧?
淩晨的時候她已經發過所謂的生日祝福——雖然大體是在故意打感情牌讓嶽或內疚。
而嶽或完全不打算跟她來回拉扯,很直接地將“命”還給了她,並且不讓她再進行回複。
可沈婉終究不在善解人意的那類人的行列裡,更不會輕易地選擇收手,嶽或也知道這點。
所以乾脆利落地把手機關機了。
但他不可能永遠都不開機。
如果把她拉黑,或者貿然換掉手機號,嶽或怕她會直接找到林家來。
這一年裡,嶽或學著林是非平日裡對他的樣子,也對他進行每天、每夜的濃烈的情緒表達與耐心安撫,林是非的心理情況好轉得很明顯。
再見到沈婉大概率不會再發病。
隻是嶽或還是會擔心,他不想冒險。
更不想讓沈婉真的找到這裡來給大家添些不必要的麻煩。
不然他也不會忍氣吞聲般地容忍這麼久。
如果拉黑、換手機號沒有後顧之憂的話,他早就會這麼做。
比如陳譚淵譚諶以及陳家所有人的聯係方式,他在剛搬進林家的那天就徹底拉黑刪除了。
如果最初嶽或對沈婉還有點被血緣關係牽連的母子情,如今他便是被對方消耗的完全沒有了任何感情
好像真的得好好地麵對麵談一次。
當然,嶽或會先跟林是非商量好,不會自己去。
對陳家、對沈婉,他從來都不欠他們什麼。
“我也不知道是誰,”嶽或音色有些沉悶地說,“可能是我媽。”
林是非噙住嶽或的唇,輕聲說道:“那我們就先不管她,好不好?”
嶽或用鼻腔深處發出的單音節回應道:“嗯。”
手機鈴聲自主地消無,緊接著第二通響起,再歸無。
沒有人選擇接聽。
“好滑啊。”有成年男性小手指,半個指腹那般大小的地球儀的球體鑽石被打在人體上的沐浴露沾染了分毫,跟著一起洗了個澡似的,上麵布著些許白色的泡沫,林是非拿著在花灑的水流下,連人帶物將其緩慢地仔細清洗乾淨,說道,“還有點黏。”
嶽或定定地看著那顆碩大的球體鑽石,耳根泛熱的同時,再次在心裡爆粗口道,這特麼可是一棟彆墅啊。
丟了不得肉疼死?
不過還好。
球體內部的星星裡有定位儀係統,就像林是非說的,無論它在哪兒,都一定能夠找到。
半小時後,二人打開浴室門出去,嶽或被林是非麵對麵地抱著出來,像照顧嬰孩般那樣把他輕輕地放在床邊坐好。
“客廳裡的燈更亮,”林是非拿著那根由特殊材質製成的精致黑繩,底端綴著能在玫瑰金色的支架下而自由旋轉的小地球儀鑽石項鏈,珍重地比劃在嶽或的頸間,“可以讓我更清楚地看著星星戴上我送的禮物。”
“嗯。”聞言嶽或自主地脖頸微仰,看著“那棟彆墅”,竟然比收白綰盈他們送出的真彆墅鑰匙還要緊張。
林是非的手已經繞過嶽或的肩頸,在他後頸停留,項鏈的環扣就在那裡。
他的手指節禮貌地靜止,抬眸和嶽或的眼睛對視,道:“我一旦戴上去,除了必要時會定期更換項鏈的繩子,星星永遠都不可以主動把它摘下來。”
嶽或極輕地頷首:“好。”
林是非道:“說到做到。”
嶽或道:“說到做到。”
林是非道:“我可能會隨時查看星星的行蹤。我們已經是彼此的愛人,我大概率會更加過分地想要掌管你——星星在我這裡完全不會擁有隱私。”
“當然,我在星星麵前也永遠不會擁有任何的隱私。”
嶽或抬手按住他的手腕,似是在催促他給自己戴項鏈,堅定地應道:“好。”
“Darling,我會在你的手機上安裝關於我的定位,”林是非以身作則,“星星也可以查看我的行蹤——隨時、隨地。”
被賦予同等掌控權利的嶽或眼睫輕顫,眼球表麵迅速重新浮現水霧。
他點頭,應:“好。”
話落,黑繩兩端銀色的環扣便精準地扣合在一起,林是非的指腹描摹過鏈繩,捋瞬著將那枚尤為精繁的、小小的地球儀鑽石觸碰過嶽或的胸骨上窩,讓其輕輕地綴在中間。
黑色的繩子當即緊跟著搭落在嶽或兩邊凸出、精致的鎖.骨線條之上,漂亮得讓跪坐在床沿的林是非忍不住彎腰俯身,垂首去親.吻他的鎖.骨。
虔誠且忠誠。
嶽或同樣垂下視線去努力觀察已經戴在自己脖子上的地球儀項鏈,這是林是非送給他的——完整的世界。
想著飯桌上白綰盈與林倚白親手遞給他的兩套彆墅鑰匙,此時眼底再無比清晰地映著世界地球儀的鑽石,嶽或心下無意識地想道:
完了,這下是真的、徹底還不清了。
今天的這些東西,把他的十輩子都抵押在這兒他也還不清。
嶽或看見林是非從他的頸側間抬起頭,錯眼不眨地看著他有些混血、而異常能夠蠱惑人的雙眸,整顆心都跳動得無比有力。
從這股靜默中,林是非似是察覺到了嶽或的想法,唇角幾不可察又無可抑製地卷起一抹勢在必得的弧度,湊上去說道:“星星是不是覺得自己要還不清今天的‘債務’了?”
被精準地窺探心中所想,嶽或也不慌不亂,隻主動上前雙手捧住林是非的臉,和他貼額頭。
他低應的嗓音很軟,又帶著沙啞:“嗯。”
“那怎麼辦呢?”林是非動了動腦袋,鼻尖恰巧和嶽或的輕微相觸,“如果不知道該怎麼辦的話,星星就隻好隻能安心地給我做老公了。”
話音將落,嶽或的呼吸便下意識地微微屏住,唯恐自己聲息太大會聽不清林是非說情話。
他的心臟比方才跳得還要迅速聒噪,耳根更是紅得幾乎要了命。
林是非輕笑:“Darling,連債都還不清了,是不是覺得自己再也不敢想離開了?”
被呼吸屏得有點難受的嶽或終於想起不可以憋死自己,聞言他邊往肺腑間傳送新鮮空氣,邊小小聲地反駁道:“我沒有想過離開。”
“嗯。”林是非的眼眸微垂看向嶽或的柔軟唇瓣,在浴室的時候親的次數太多,現在好像還有點腫,特彆地誘人。
他道:“以後星星連這種打算離開我的想法都不可以有。”
嶽或耳朵很熱,被方才林是非的情話說得幾乎要分不清東南西北。
為了讓自己保持清醒,他脫口而出地說:“你還能管住我的想法呢?”
“什麼?”聞言,林是非眸色暗沉,確認道,“Darling,你說什麼?”
言罷他便猛地把嶽或按在床麵,一手牢牢地掐著他的腰,一手便迅疾地先發製人桎梏嶽或想要推他的雙手,將其按在頭頂。
嶽或身體瞬抖,腦意識回歸正常趕緊改口:“能。”
林是非改為用腿壓製住他的身體不讓他動,本還掐著嶽或腰身的手便伸出捏緊他的下巴,語氣泛涼地問:“能什麼?”
“能管住我的思想,”嶽或語氣有些急切,明顯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能支配我的身體。”
林是非眉梢輕動,也不知道滿沒滿意,隻說道:“星星現在已經是成年人了,要為自己的一言一行負責任。”
“既然說錯了話,那就應該要哄我。”
嶽或有些驚慌地看著他。
“快哄我,Darling,”林是非俯首讓溫熱的呼吸蹭到嶽或的頸側,唇瓣更是直接擦過他的耳畔,用猶如情|人間的情語,呢喃著嚇唬人的話,“不然我被抓起來,也要淦.死你。”
作者有話要說:
非非快被逼瘋了(狗頭)
鑽石的硬度很大,我家裡有切割機,組裝切割機的那個圓圓的小點就是金剛石的一種,好多東西都能切,非常堅硬,所以在鑽石上麵雕刻很難,幾乎不太合理,可我真的想送鑽(捂嘴哭),所以大家就當非非送的這顆小地球儀鑽石能雕刻是私設吧,畢竟文裡同性婚姻法都通過了,說不定就有能夠在鑽石上雕刻的精細技術了呢(認真)
感謝支持,給大家鞠躬啦~
第63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
不見仙蹤/文
由於被推倒而仰麵躺下, 方才還在胸骨上窩稍下些許位置的小地球儀項鏈,不受控地滑向左邊鎖.骨。
正好藏進漂亮的鎖骨窩裡。
在頭頂燈光的照耀中,被切磨得圓潤、又明顯有些棱角的鑽石被映射出極其灼目的光輝, 猶如漫天星辰在散出惹人的碎閃。
“你你瘋了吧?”嶽或掙了掙被桎梏的雙手, 對方力度大如鐵鉗,他完全掙不開,放棄後嶽或便隻覺得頭頂要冒煙,艱難著音色道,“林是非你”
他被這個“你”卡了好大半天, 不知道具體該說些什麼, 最後隻能忍不住爆出粗口:“林是非你特麼不會是被憋瘋了吧?”
“是啊。”林是非的視線從小地球儀上收回, 也不知道到底是在看鑽石還是在看鎖|骨窩,此時便隻放肆地、直勾勾地盯進嶽或的眼睛, 直言不諱道,“星星難道是第一天才知道, 我到底都想對你乾什麼嗎?”
“我”嶽或喉頭哽住, 整張臉都熱得不行,再也說不出隻言片語。
但林是非可不會輕易地放過他, 低聲命令道:“Darling,快哄我。”
他垂首將唇瓣幾乎緊挨向嶽或的雙唇, 眼神晦暗, 嗓音低沉且緩慢地說:“我隻數三聲, 你要是再不行動起來那星星就隻能被我, 為所欲為了。”
嶽或喉|結無意識地輕滾。
林是非無所顧忌地淺啄他嘴角,唇瓣輕啟:“一。”
嶽或長睫顫抖, 眼眸幾乎想要緊緊閉闔。
林是非緩緩地鬆開桎梏著他雙手手腕的有力指節, 轉而用指尖去輕掃嶽或撲閃的眼睫毛, 繼續數:“二。”
就在數字“三”要被脫口而出的瞬間,嶽或忽然伸手緊緊地摟住林是非的脖頸,把自己柔軟的雙唇主動送到對方的唇中。
他低聲道:“張嘴。”
林是非乖順地啟開齒列。
嶽或用一邊胳膊肘支撐在床麵讓上半身能夠懸空些許,更加親近地離林是非更近。
而另一條胳膊便仍然環著林是非的脖頸,用出力度下壓,讓二人緊密相貼。
頸間的小地球儀鑽石隨著他半起身的動作,而重新墜向胸骨上窩稍下的位置,和潔膩的肌理相得益彰,矚目得精致誘.人。
片刻後,嶽或反客為主地和林是非調換位置,讓人也學他似的稍微支撐著上半身而躺,自己則雙膝跪在床麵利落地跨坐在他腿上。
嶽或握住林是非的手腕,仔細描摹把玩他的手指節。
“我和你”
“嗡、嗡、嗡——”
嶽或的話音被突兀的手機鈴聲震動打斷,隻能戛然而止。他眼球朝方才從浴室出來而一起拿出、被隨意丟在床邊的手機平移過去,竟然由衷地覺得這鈴聲在這時有點美妙。
“寶貝,對麵都打來好幾個電話了,我先去接一下吧。”嶽或說完便迅速地捧住林是非的臉啵啵親了他兩口,以示誘哄。
隨即便毫不留戀地起身去夠床沿的手機。
被冷落的林是非,從胸腔深處艱澀地溢出了聲綿長又忍耐的歎息,他緊握雙拳平躺下去,盯著天花板上的吊燈讓自己冷靜。
“嗯?”忽而,嶽或有些疑惑地發出了一道單音節的語氣助詞。
林是非瞬時坐起身,去找嶽或看他手機屏幕:“怎麼了?”
嶽或側首看他,道:“不是我媽打來的,是陌生號碼。”
屏幕上方還亮著未接聽的通話頁麵,是一連串嶽或沒見過也沒標記過的完全不認識的號碼。
剛才在浴室裡的電話就是這串號碼打來的。
一而再再而三地打,看起來又實在不像是打錯。
嶽或又沒有拉黑沈婉,不至於專門找新號聯係他吧?
在電話自動掛斷之前,他挺謹慎地按接聽,道:“你好?”
聞言對麵的聲息稍沉,明顯本先是打算說話的,在聽見嶽或的聲音後,反而陷入了許久的沉默當中。
林是非放輕音色,存在感卻極強:“Darling,是誰啊?”
嶽或將手機從耳邊拿開,通話還在繼續,他眉尖輕蹙,沒什麼所謂地回答道:“不知道,打錯了吧。”
言罷手指輕動,便想直接將還在通話中的電話摁斷,那邊卻立馬趕在被拒絕前夕出了聲。
“年年。”
“”
隔著電子設備有些失真、但仍然能夠被分辨出是誰的聲音之後,林是非眼底的戾氣當即狠決乍現。
嶽或的眉頭緊跟著不可抑製地深蹙起,還是打算先確認,音色卻已經自主地淡漠下來:“陳譚淵?”
“年年,”陳譚淵的聲音裡明顯帶著許久未和嶽或交談的緊澀,低聲說道,“你把我的手機號拉黑了,我隻能通過新的聯係你。”
竟然還真的是陳譚淵。
嶽或頓時失去所有和對方繼續交談的欲.望,隻能維持著基本的禮貌問:“是有什麼事嗎?”
“沈阿姨進醫院了,”陳譚淵也沒廢話,直接道,“你現在過來吧。她就在A市第一醫”
“嗯。”嶽或出聲平淡地打斷他,不讓他再說下去,“陳家裡不是有你們嗎?”
“你們照顧不好她?給我打什麼電話?”
完全沒有預料到嶽或會這樣說話的陳譚淵有頃刻的茫然,下意識道:“什麼?”
隨即他反應過來,不可思議的情緒根本無法遮掩分毫:“嶽或,她是你媽。”
“陳譚淵,我從 16 歲就已經沒有回過你們家了,”嶽或漠然地提醒,“她是你和蘿卜你弟弟的母親,為什麼住院了生病了你們反而想起來她是我媽了?”
陳譚淵無措:“我”
他不明白為什麼之前怎麼被欺負都懶得辯解的人,此時卻能變得這般伶牙俐齒。
甚至幾度讓他啞口無言。
似是沒察覺到對方無所適從的狀態,嶽或問道:“為什麼住院?”
陳譚淵明顯還處於被嶽或懟過的些微淩亂中,沒過腦子,下意識地接:“她昨天晚上不知道為什麼不睡覺,突然從臥室跑出來找我和譚諶大發脾氣,問你前兩年發生了什麼才會想自”
“閉嘴。”嶽或非常突兀地打斷他,音色冷漠又迅速。
言罷他還有些驚慌地掠了林是非一眼,後者視線剛好從屏幕上移開看向嶽或的眼睛。
嶽或瞬間覺得頭皮發麻。
他沒跟林是非說過差點被陳譚淵欺負的那天,他想他不想活了。
如果不是林是非的視頻電話來得及時,一遍遍地說他值得被喜歡,嶽或絕對活不到今天。
他的墓碑前肯定也都已經生長出了兩年時光的青草。
其實真把那時候的事拿出來放到現在來看,好像也並沒有什麼過不去的。
可那時候的嶽或真的太絕望了。
身邊所有他渴望得到的“家人”,沒有一個人愛他
無人愛他。
嶽或幾不可察地深呼吸,從過往的、突如其來的壓抑情緒中努力抽|身而出,用無比淡然的語氣平靜地對著手機道:“聽起來隻是因為她自己想得多,大概是情緒太急了才生病進醫院,我沒說錯吧?所以不嚴重。”
“你們才是她的家人,照顧好她吧。我不會去的,不要再找我給我打電話了。”
言罷嶽或便要終止通話,卻被林是非握住手腕製止。
“怎,怎麼了?”嶽或的眼睛下意識看過去,聲音已全數沒了方才和陳譚淵說話的強勢與冷漠。
林是非道:“Darling,我可以對他說臟話罵人嗎?”
“啊?”嶽或有些犯傻,結巴道,“可、可以吧。”
“嗯。”林是非動作很輕,卻不容拒絕地緩慢抽出嶽或手裡的手機,換自己拿著。
他神色淡冷得猶如淬著南北極的冰雪,好像下一秒就敢去殺人似的,語氣更是仿佛踩在眾多屍骨之上般,顯得很駭人:“傻|逼,早晚讓你死。”
一字一頓的話音在黑夜裡尤為得清晰可聞,直擊入心。
明明還隔著一道遙遠的手機屏幕,但陳譚淵還是完全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而後似乎很怕林是非再說第二句話,他就連忙把電話掛斷了。
意識到聽筒裡傳出的兩聲忙音,手機頁麵便回歸正常,林是非的神色並未好轉,但眉梢倒是幾不可察地輕微挑動了一下。
*
陳譚淵立在醫院門口,手裡捏著手機,二十多歲、平日裡總是挺拔的背影莫名有些佝僂。
他側首看向住院部的三樓方向,全都亮著燈。
其實這裡用不到他。
就像嶽或猜測的那樣,沈婉隻是因為發脾氣太久,算是急火攻心,所以導致了短暫地休克。
陳銘川不放心她,親自在醫院陪護,並且必須要讓她在醫院裡住兩天,讓她保持好心情。
可陳譚淵以為拿沈婉生病這件事讓嶽或知道,嶽或就會馬不停蹄地趕回來。
這樣他們就能夠重新見麵。
嶽或確實已經兩年沒有再回過陳家了,一年前,嶽或還乾淨利落地把他們的聯係方式全部拉入了黑名單。
這種決絕的態度不止讓沈婉失去理智覺得心慌,陳譚淵也更覺得心煩意亂。
他是真的挺喜歡嶽或的。
但他好像用錯了方式。
自他認識到自己的感情,再見到譚諶針對嶽或,陳譚淵沒少說譚諶,會直接讓他閉嘴。
年年一向乖巧,稍微給他點好處他就會喜歡的不得了,非常容易滿足。
如果是小時候,甚至隻需要一顆糖果,就可以把他帶回家。
陳譚淵從來沒想過這樣渴望親情、猶如小動物般的嶽或,會選擇真正地離開,不要所有人。
但如今不是他再去細想這些沒用的情緒的時候。
陳譚淵似是覺得頭疼,在夜晚的涼風中狠狠捏住了眉心。他找到一層乾淨的台階,毫不遮掩滿身的疲憊官司席地而坐。
在心裡思索昨晚大鬨特鬨的沈婉。
也不知道她從是不是哪裡察覺到了什麼。
淩晨時沈婉不睡覺,連鞋子都沒穿,便那麼披頭散地奮力敲響陳譚淵跟譚諶的臥室門。
陳譚淵剛把門打開,她就淚流滿麵地質問道:“兩年前年年怎麼了,你欺負他了嗎?他為什麼連活著都不想了?”
“他 16 歲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小淵年年為什麼拿刀尖對著你啊,阿姨現在想知道更詳細的事情經過,隻是因為你們發生了口角,所以他就拿刀嗎?”
“”
聽著那一連串如機|關|槍般不停頓地質問,陳譚淵心中頓緊。
已經睡過一覺的混沌意識都在刹那間清醒了大半。
嶽或16歲的時候
某天晚上,嶽或剛從超市打零工回來,因為那時候高中快開學了,他要攢學費。
陳譚淵喝了點酒,見到嶽或口無遮攔,舉動也過界。
他強硬地把人拽進房間差點把嶽或按在床上,強迫性地和他發生性.行為。
嶽或被逼急了,被推到床上就絲毫不敢停頓地翻身下床,還在地板上磕了狠狠的一下,膝蓋都青紫一大片。
而後他努力摸到水果刀,顫抖著身體直指陳譚淵
可事後,由於陳譚淵果斷地先將這件被更改過的事情經過告訴了陳銘川與沈婉,說嶽或和他發生口角,甚至拿刀想殺他。
手握凶器的人,怎麼看怎麼都像犯錯更大的嫌疑凶手。
沒有人相信嶽或。
沈婉更是直接指責嶽或不懂事,總是在和他任何方麵都優秀的大哥作對。
可陳譚淵從來沒想過嶽或會想要死。
他是因為這件事,所以才
陳譚淵止不住地呼吸顫抖,隻覺得心裡冰涼。
他實在不敢想如果嶽或真的發生意外,會怎麼樣。
而且他很擔心這件事會被徹底爆出,很擔心被沈婉與陳銘川知道。
譚諶在背地裡暗罵了沈婉幾年,這件事被扯到明麵上後,陳銘川就果然大發脾氣把譚諶狠狠教訓了一頓。
用皮帶抽的。
嶽或先前還願意回陳家時,譚諶在飯桌上陰陽怪氣嶽或,陳銘川便嚴厲製止,讓他不吃飯就立馬滾出去。
那次譚諶似是想起他過世的母親,紅著眼眶大聲道:“我媽死了你就愛上其他女人是吧!連著她的兒子都比自己的親生兒子好!”
陳銘川當場就揚起了巴掌要打譚諶,最後還是陳譚淵站起身在中間攔住的。
這幾年,無論陳銘川對嶽或怎麼樣,他確實愛、也確實在處處維護沈婉,這是不爭的事實。
但陳譚淵倒不是擔心自己會被陳銘川教訓,他都27歲了,再怎麼樣,他爸對他也不會再像對小孩子似的那樣用皮帶抽。
他隻是擔心他想對嶽或做的這件事太不雅了,也太上不了台麵。
很難看,更難堪。
坐在台階上的陳譚淵越想越覺煩躁。
他難耐地“嘶”了聲,睜開雙眸盯著平整的地麵,而後忽而想起來——
沒有證據。
都已經過去那麼久了,就算他想強.迫嶽或。
證據又在哪裡呢?
陳譚淵在涼風中冷靜,側首看向住院部的三樓,其中一間單人病房的窗口旁站著位女人。
沈婉在窗邊盯著外麵看不太清的夜景,怎麼都想不明白為什麼嶽或會不想活著。
她心裡真的覺得好痛,猶如被絞肉機生生地絞碎。
血肉模糊。
她想,她的年年如果再不回來
她就要瘋了。
—
“Darling,剛才那個姓陳的傻|逼說你想自什麼?”林是非迎合著嶽或主動送上的吻,在稍分的空隙中問道。
“沒有什麼的。”嶽或輕聲回答,繼續去追他的唇,故意勾人似的尾音微揚說道,“今天是個很讓人高興的時間寶貝,我們不說外人。”
林是非沒有很快應聲,單手摟著他的腰身,奮力地往自己懷裡按。
嶽或遂他的願,完全不拒絕他的舉動,說道:“剛才被他打斷了我還沒有哄你。”
“我現在哄你,好嗎?”
他清澈的眸子裡浮著淺顯的水霧,顯得亮晶晶的,竟是比他頸間的小地球儀還要吸引人的眼球。
但他急切想轉移話題的意圖非常明顯
算了,以後肯定會知道。
隻是早一天晚一天的問題。
林是非不打算拆穿嶽或,啞聲應道:“好。”
話音落地,嶽或便緊緊地握住了林是非的手腕,隨即指節又纏繞上他的指節,朝下去,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和你一起熟悉我。”
林是非定定地看著他。
嶽或垂眸睫羽輕顫,不敢和林是非對視:“一起enter。”
林是非目光如炬,語氣低沉地喊:“Darling。”
“但是!”嶽或打斷他,弱弱地伸出一根手指,認真地排兵布陣,“隻能你一個我一個不可以多加。”
林是非用凶狠的力度噙住嶽或的唇,用以回應自己完全答應了的態度
第二天就是開學日,嶽或不慌不忙,抱著被子大有要睡到日上三竿的架勢。
最後中午都要過去了,還是林是非提前洗漱好,從兩人的衣櫃中找出嶽或的校服和新T恤。
他把人半擁進懷裡,讓嶽或抬胳膊抬腿給他把衣服穿好,又半摟半抱地把人弄去浴室,讓他洗臉刷牙。
嶽或眼前被遞過來擠好牙膏的牙刷時,還小朋友鬨人似的往身後的林是非身上靠去,小聲哼唧道:“好困啊”
“昨天兩點——應該是今天兩點半睡的,困很正常。”林是非單手捏住嶽或下巴,讓他微微張開嘴,自然地把牙刷輕輕地往他嘴裡塞,再任勞任怨地動起手腕給小廢物刷牙。
嶽或任人擺弄,抬眼從鏡子裡看林是非,口齒不清道:“那你為什麼不困?”
林是非隨口說道:“我不是人。”
嶽或:“”
刷完牙後,林是非又用毛巾給嶽或洗臉。
溫熱的毛巾往臉上輕蓋、摩擦的時候,嶽或下意識地閉上眼睛讓人伺候,靜等腦意識清醒大半後,他說道:“林是非,我要被你養廢了。”
“嗯?”反應過來的林是非莞爾輕笑,覺得非常滿意,毫不避諱地直言表達,“養廢了多好啊,以後星星就隻能依賴我。”
他道:“我求之不得呢。”
嶽或深沉歎息,眼眸卻跟著略微彎起,完全不反駁。
兩人吃過午飯,就簡單地收拾行囊,往學校去了。
走之前,嶽或還有些靦腆地小聲對林倚白言千黛道:“爸媽再見。”
言千黛喜歡得不得了,再次聽見這個稱呼還是覺得激動,她眼底溢著濃烈的喜悅,道:“小寶貝和小非再見,好好學習。”
一旦踏入校門,他們就是真正的、最應該為學習而緊張的高三生了。
晚自習的教室裡,杜傑身為跟班升的班主任,和全班同學相處的第三年,更加苦口婆心地勸告學生們必須得更加努力了,完全不可以再有分毫的懈怠。
足足說了兩節課的晚自習。
嶽或兩耳不聞窗外事,專心做林是非給他布置的兩套試卷。
一張包含高中三年全部知識點的數學;一張同樣包含所有知識點的理綜。
做完等放學回宿舍,林是非會給他批改,而他就直播。
他們的暑假短,隻有小二十天。暑期裡,不願意好好學習的嶽或老毛病發作,光顧著和林是非玩兒,試卷沒真做幾套,直播也沒搞過。
這樣一看有點“對不起”學習,還有點“對不起”粉絲。
所以趁著剛開學,學習暫時不用那麼緊張,得搞場直播。
第三節晚自習的放學鈴聲敲響前夕,嶽或剛好把理綜寫完。
他收筆蓋好筆帽,把兩張試卷推給林是非之前,先確認般地說道:“開學第一次做題,不許太嚴格。”
他沒什麼底氣地說:“數學分數線定在100,理綜定在180這是剛開始你自己說的。”
林是非握住他的手腕,從他指腹下抽過試卷。
察覺到嶽或有些許緊張的模樣,林是非無聲輕笑,很利落地應允道:“好。”
已經將近兩個月沒直播的嶽或剛開好房間,就被提前通知今晚嶽或會在畫畫軟件平台直播的粉絲們,給爭相湧入進房間進卡頓了。
嶽或調試了十幾分鐘才好。
【啊啊啊啊崽啊,你想起來賬號密碼啦?】
【或崽學習學瘋了吧,暑假都沒時間直播?】
【誰知道呢,一年前我還在擔心或大會不會輟學,可他現在卻把自己學到經常失蹤QAQ】
【崽崽我來啦!】
【而且昨天是你成年的生日啊,你昨天為什麼不播?】
【】
直播間剛能正常交流,大片的彈幕便直湧入眼底。
嶽或匆匆看了幾眼,挑幾個此時還沒消失的彈幕回答:“昨天家人陪我過生日呢,今天播也一樣。”
手機像以往多次那樣,隻能拍到嶽或的手。他坐在離學習桌很近的位置,而林是非就坐在他手邊給他批改晚自習的試卷。
林是非跟著看彈幕,湊到嶽或耳邊無聲喊:“崽崽好啊。”
自從暴露直播後,林是非在嶽或的直播間偶爾也會說話。
畢竟粉絲們都知道或大有個室友。
但林是非是個占有欲很強的人,在直播間迫不得已要喊嶽或的時候。
他不會喊“Darling”,也不會喊“星星”,就怕被彆人學去了他喊嶽或的獨有稱呼。
所以直播時,聰明的他就直接跟著粉絲們喊嶽或“崽崽”。
嶽或被喊得喉頭微哽,暗地裡用畫筆杆輕戳林是非的腰窩,用聲息道:“彆鬨。”
林是非抿唇輕笑,繼續拿紅油筆批改試卷。
【哇哇哇,今年或崽竟然不是一個人過的生日!】
【跟誰過的跟誰過的啊?快跟我說說】
【肯定會有室友吧?(看我期待的眼神)】
【哈哈哈哈都大半年了還嗑著呢?我也嗑或崽跟室友,快也讓我聽聽】
【】
“和我家人,”嶽或看問的人很多,心裡想著反正自己都成年了,他也沒必要瞞著,“還有和我男朋友。”
話音落地,方才還一片沸騰的彈幕頃刻靜止,猶如突然卡頓了似的。
林是非的眼神更是瞬時、毫不掩飾地投向嶽或。
片刻後,彈幕零散且虛弱地飄過去幾條——
【哪種男朋友啊?是對室友的玩笑稱呼嗎?】
嶽或疑惑,還想著大家不是都在嗑CP嗎?
為什麼這時候又是這樣的反應啊?
為了抒發事實,他脫口而出地表達道:“就是那種可以打樁的男朋友啊。”
“”
彈幕更加地靜默了。
而後瞬間又猶如炸煙花似的如數沸騰起來,眼花繚亂的,嶽或一條都看不清。
這下,直播間是真卡了。
“怎麼打樁?”這時,林是非捏緊紅筆,嗓音莫名低啞,他微俯首湊近嶽或,在人耳邊異常好學、極其緩慢道,“請我親愛的男朋友下播後親自教我。”
作者有話要說:
或崽你好勇啊
感謝支持,給大家鞠躬啦~
第64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
不見仙蹤/文
低沉的話語每個字都異常清晰地鑽入耳廓, 嶽或下意識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腦袋還微微向旁邊側去,隻有眼睛帶著些許能夠察覺的驚慌和羞赧, 小心地和林是非對視。
嶽或結巴:“你”
【靠靠靠我卡進來了嗎?我已經被卡出去四次了, 這破直播什麼時候能好(憤怒摔碗!】
【大家都停止一會兒發彈幕大概率就好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家人們我胡.漢.三又進來啦!】
【啊啊啊啊過年了,我到底聽見了什麼?或崽說什麼?可以打.樁的男朋友?】
【特麼的我已經激動到原地升天,謝謝(狂流鼻血)】
【】
嶽或先暫時放棄和眼神過於灼熱的林是非溝通,隻有眼球移動轉向直播間的滿屏彈幕。
看著那些真的猶如過年一般的言論,摸著良心說句實話, 嶽或並不是很理解。
他這樣說話有什麼問題嗎?
林是非平常都是這樣跟他說話的啊。
為什麼大家反應都這麼大?
而且他已經成年了, 談戀愛很正常的吧。
做主播接畫單的這幾年, 粉絲們都知道,嶽或從不會在直播的時候滿嘴跑火車。
他很誠實。用畫畫掙錢就是用畫畫掙錢, 不會冠冕堂皇地說隻是因為熱愛才畫畫。熱愛當然擁有百分之百,可他也確實是為了能夠更好地生活;以前學習不好就是學習不好, 考全校倒一就是考全校倒一, 也從不會立些什麼他是個好學生的人設。
後來林是非從國外回來,嶽或天天被管, 便重新開始走上好好學習的道路。
是真的學,不是裝裝樣子。
連粉絲都有好多被他帶動起了尤為深沉的學習欲.望。
所以嶽或從不說假話, 也沒和粉絲開過玩笑。
可彈幕還在瘋狂歡呼, 其中以“打.樁”、“男朋友”兩個詞彙的出現頻率最高。
嶽或看著這兩個詞, 突然就不是那麼的自信了, 他語氣些微虛弱地輕聲道:“就是那種男朋友啊。”
“我沒有沒說錯啊。”
而後為重找自信,他側首看向旁邊的林是非, 這人竟然還在盯著他看。
嶽或睫羽撲閃, 避開林是非的眼神, 半起身湊到他耳邊,用無聲的氣息嘟囔著問:“寶貝,我們不就是會上|床會做|愛的男朋友嗎?”
“我們當然是。”林是非學著嶽或的樣子說悄悄話,但傾吐而出的聲息很沉,“但是在直播間說這些”
他的視線從嶽或的眉眼,放肆地描摹到那片他已經吮.咬過無數次的甜美柔唇:“星星就不害怕你的直播間會被封掉嗎?”
嶽或:“”
“啊?”嶽或驚,道,“會被、會被封嗎?”
“應該不會吧。”林是非彎眸輕笑,不再故意逗人了,回答道,“這才哪兒到哪兒,還遠不到銀.穢.澀.情的地步。”
說著,他的身體微傾,唇淺觸到了嶽或的臉頰,落下蜻蜓點水般的一吻:“我想對星星做的事情才會被真的抓起來呢。”
嶽或即刻退開身體,明顯不想再聽人繼續說下去。
太黃了。
可林是非卻緊隨其後地追上去,無聲說道:“Darling,下播後必須教我怎麼向你打.樁。”
“啪!”
話音方落,嶽或便不自主地耳朵泛熱,抬起利落的巴掌直接抽向林是非的肩膀。
力度很大,動靜也很響。
嶽或咬牙壓抑音色道:“你閉嘴。”
【喂喂喂你們乾嘛呢?畫不好好畫!話也不好好說了!還發出奇奇怪怪的聲音?】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神特麼奇奇怪怪的聲音,這不就是被打的聲音嗎?】
【或崽你的手呢?連手都不露了是吧?】
【OMG 小畫家和室友的甜蜜感情生活,或崽你可不可以把你剛才說的什麼什麼經過全部畫下來啊!我沒聽清,我可以發誓我真的不是想看打.樁過程!】
【前麵的隻是為了學習人類身體構造和生物學原理是吧(狗頭)】
【啊啊啊啊啊我嗑的CP真的在一起了?真的嗎真的嗎?崽崽的男朋友真的是室友嗎?】
【】
直到這時,被林是非“一再提醒”的嶽或才驚覺,他好像確實說的太直白了。
主要是他從12 歲就直播,如今六年過去,陪伴他許久的粉絲更像另一個次元中的家人,他都是有什麼說什麼。
平常直播和大家聊天就是這樣,大家問了什麼,能回的他都會很直接很誠實地回答。
當年林是非出國,嶽或難過地畫下未完成的半架飛機圖,大家察覺到他的情緒不對,紛紛問他怎麼了,他便三言兩語地和粉絲們簡單提過,他爸媽離婚了。
沒有人喜歡他,更沒有人在乎他。
他真正的家裡人,還非常討厭他畫畫,所以他從不敢和現實裡的任何人提起他的熱愛。
唯恐惹人生厭。
這些事情老粉都知道一些。
那他談戀愛有男朋友,當然不會選擇隱瞞。
就是這個表達方式
都怪林是非!
嶽或圓領 T 恤下裸|露在空氣中、本應纖白的後頸皮膚,此時滿目的緋色,和他右手尾指上的緋紅色小痣相得益彰。
他讓拿著畫筆的右手重新出現在直播鏡頭裡,在調色板上蘸取顏料,不再看林是非一眼,隻在心裡小聲叨叨著吐槽:
都怪林是非。和他在一起的時間久了,他就跟著學會了再也不會含蓄的情緒與語言表達,好像直來直去才是對的。
可此時在直播間裡的粉絲又不是都能全然地接受這種表達方式,他確實
直接的稍微有點過火。
“你們你們就當我剛剛什麼都沒說吧。”嶽或努力地往回找補,音色虛弱得都不像個昨天已經成年、正處於血氣方剛年紀的青少年男生。
說完怕粉絲們開玩笑,繼續揪著這件事不放,他又連忙繼續開口道:“但確實是男朋友。”
“嗯,”嶽或看了一眼目前正在問到底是誰的彈幕,蓋棺定論道,“就是現在的室友——而且我隻有一個室友啊。”
【啊啊啊啊啊媽媽我瘋了】
【啊啊啊啊我也瘋了,我嗑的CP真的是真的!】
【哈哈哈哈我媽問我為什麼把麵膜都笑裂了,我也不想的好嗎哈哈哈】
【請原地結婚領證上|床生孩子,然後再把生孩子的全部過程畫下來,上傳到我的郵箱,謝謝親愛的或崽,比心Biu~】
【前麵的???哈哈哈哈太野了太野了】
【】
嶽或覺得他剛才就是多餘擔心自己太黃會嚇到誰,他的粉絲可是之前就會讓他畫瑟.瑟封麵的無敵存在啊。
也是通過他畫的首張、很不正經的封麵,為找感覺,嶽或才第一次買了紅色的尼龍繩,對著鏡子把自己的雙手給捆起來
當時在出租屋不小心被林是非看到那條紅尼龍繩的時候,林是非還說以後要把那樣的東西用在他身上呢。
後來他也是真的用了。林是非把他的小星星綁起來剃毛一樁樁一件件,嶽或至今可全都清楚明白地記著呢!
“你們怎麼這麼凰暴?”嶽或一本正經地說道,“報.警全把你們給抓起來。”
隻不過音色不高,很像是在嘟囔。
【把我抓起來就能夠看到你們生孩子的圖片嗎?我願意,快讓我進橘子】
【我願意+1】
【我願意+10086】
【我願意+身份證號碼】
【】
嶽或不知道應該再說些什麼好,明明都已經和林是非做過那麼多親.密的事了。
此時眼底被持續地輸入這些很不正經的話,他還是覺出了不好意思。
但是通過這些言論,他知道自己和林是非得到了大家給他們的祝福,心情很好。
彈幕上鬨了不大一會兒,果然便開始轉向正經頻道。
【或崽,粉你好幾年啦,真的算是看著你長大的(我真的是媽媽粉嗚嗚嗚嗚),你一直都是一個人,但現在你有男朋友啦,肯定很開心,已經成年的崽崽以後也要一直開心快樂啊】
【12 歲到 18 歲,兩千多個日夜啊,每年我都看你一個人,真的覺得很難過,你還那麼年輕那麼小就總是憂憂鬱鬱的,希望室友會特彆特彆愛我們的崽崽,不要讓他傷心55555555】
【嗚嗚嗚嗚彆人家被粉了好多年的主播談戀愛,說不定會遭到反對,畢竟都是自己真情實感喜歡的人,難免有點占有欲(但這是不對的!每個人都不可以乾涉任何人的私人生活),可咱們家的崽談戀愛,真的沒有一個人反對,我們隻希望或崽可以再也不要一個人了】
【崽崽和室友要一直、要永遠都好好的!】
【】
這些彈幕的每個字眼都被賦予傾注了無比濃烈的感情,嶽或仔細地閱讀每一條,眼睛無法抑製地泛起難忍的酸澀之意。
險些連畫都要畫不下去了。
在無人愛他的歲月裡,是這些和嶽或素未謀麵的人長久地陪伴著他,讓他能夠擁有接畫單掙錢,而在滿是絕望的現實裡好好生活的機會,如今他們還都真摯地給予他最好的祝福,嶽或怎麼可能會不動容。
“謝謝大家。”嶽或嗓音有些被淚意塞住的沙啞,“我們當然會好好的。”
他輕卻極有力量地說:“我們所有人都會好好的。”
“謝謝大家。”林是非的眼睛從那些彈幕上收回,他抬手用指背輕輕摩挲嶽或的臉頰,低聲跟著他的話音堅定開口,“隻要我的乖崽喜歡,那他就會永遠為熱愛而畫畫,永遠直播下去。”
“大家可以監督我——我保證會永遠愛他如命。”
粉絲們早在知道嶽或有個室友之後,由於詢問的人過多,嶽或便簡單說過他們兩個從初中的時候就認識,已經與彼此相熟相知了好幾個年頭。
二次元有畫畫和粉絲,三次元就有林是非。
他過得不錯。
所以現在聽說兩人確定關係談戀愛,沒有一個人覺得過快甚至是突兀的,他們隻覺得順理成章、水到渠成。
白色畫紙上的短發男生和長發男生的背影各占半邊麵積,他們並肩而立,有力的雙手在腿側十指相扣、緊緊相握。
短發男生的尾指上有顆很顯眼的緋紅色小痣。
方才還在專心祝福的粉絲們眨眼重新沸騰。
【臥槽,臥槽臥槽,上次或崽隻畫過一次的那個長發男生背影,好看的我至今還在惦記啊啊啊啊這特麼是室友啊?室友是長頭發?!】
【啊?這怎麼看出來的?】
【前麵的,或崽的右手小手指上有小紅痣啊!他牽手的不就是室友嗎?你這個粉絲不合格,建議開除粉籍[狗頭]】
【啊啊啊啊臥槽竟然是長頭發,室友為什麼留長頭發?】
【畫裡室友還比或崽高幾公分啊,那這不就是以後室友會邊綁頭發邊 * 或崽嗎?操,突然開始流鼻血[瘋狂捂住口鼻]】
【前麵的???瑪德我為什麼也流鼻血了(驚恐)】
【】
“嘖。”林是非看見那句綁頭發,心道還挺會來事兒,但他不能明目張膽地開豪車。
隻好退而求其次地先替嶽或回答頭發的事,說道:“留長發當然是因為我的乖崽喜歡啊。”
音色裡含著很容易便能被察覺的愉悅。
嶽或被他喊得心跳老是不自然加速,下意識側眸看他:“你改你的試卷,不要說話。”
林是非輕笑,點頭應:“遵命,崽崽。”
“”
嶽或直接用此時顏料是黃色的畫筆,在他臉上惡狠狠地畫了一道,從鼻梁斜飛入鬢,恣意張揚得要命。
林是非低笑,把已經批改完成的數學試卷亮給嶽或看。
——101分。
“崽,挺會考啊。”林是非由衷地誇獎,“為了不受罰,就多了那麼一分出來。”
看見那道紅彤彤的分數,嶽或揚眉肆意:“這叫本事。”
林是非點頭,笑:“對。特彆厲害。”
十幾分鐘後,嶽或的畫已經進行到一半。
那張理綜也被批改好了。
“嘖。”林是非莫名其妙地輕輕歎息了聲,低聲評價,“可惜了。”
嶽或心中一緊,心道理綜不會沒考到180吧?
他無意識地先停下畫筆,音色微緊道:“怎麼了?”
這樣問著他便動作很輕地把腦袋湊過去悄悄探頭,隻見分數欄裡明晃晃地寫著——181分。
嶽或眉梢挑起,眼角都染上了得意的淺笑,他徹底放寬心地高興道:“這真的叫本事。”
同時他反應過來林是非剛才的那聲“可惜”是在可惜今晚欺負不了他了,所以才“嘖”呢。
思及到此,嶽或便報複心很強地目不斜視踩了林是非一腳。
“得瑟什麼呢?”林是非不躲不閃,忽而湊近已經重新開始畫畫的嶽或,無聲提醒道,“下播後我們還要‘打.樁’呢我親愛的星星男朋友。”
嶽或:“”
他們倆幾乎就是在這旁若無人的聊天,完全不管直播間裡的粉絲了。而直播間的人不知何時也早就黃成了一片,沒空搭理他們。
彈幕已經從“公.狗.腰”討論到“厚.乳”了。
嶽或偶爾瞟過去一眼,兩隻眼睛便像被閃瞎,整個身體更像是直接猶如酒精遇火,被點著就算了,還怎麼都撲不滅,滾燙沸騰到冒煙。
他嚇得匆匆加快手上畫筆的速度,趕在學校自主熄燈前把攜手並肩的兩道少年背影完成。
然後就馬不停蹄地說了再見關掉直播。
他怕他再晚會兒關,直播間就真的會因為澀|情被封。
“他們怎麼”嶽或臉熱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怎麼這麼”
林是非自然地接道:“有什麼樣的小主播,就有什麼樣的粉絲啊。”
嶽或:“”
嶽或紅著耳尖不服氣地瞪林是非,嘀咕道:“就你思想最過分,還敢在這兒說。”
林是非低笑,完全不反駁。
嶽或想,反正這次過後,沒有兩個月是絕對不會再直播了。
彈幕都在說些什麼東西啊?
簡單把畫筆畫架收拾好,嶽或才覺得好了很多。
而後,還不待他轉頭和他一起收拾東西的林是非說話,他便突然察覺自己整個人的身體猛然一輕。
嶽或不自覺地低呼出聲,雙手趕緊摟住林是非的脖子。
察覺到自己被托膝抱住的公主抱姿.勢,他雙眼微睜,立即不好意思地動著騰空的雙腿想要下去,語速略快地說道:“林是非你突然這樣抱我乾嘛啊快放我下來。”
“一起洗澡。”林是非垂眸睨向他,平緩地說道,“洗完學習床.上知識。”
“”
二十分鐘後,全校進入熄燈模式,除了整晚不滅的幾盞散發著昏黃燈光的路燈,整個校園都陷入黑暗當中。
極淺極淡的光線映射進公寓樓的各扇窗戶,給晦暗的宿舍空間渡入一點可隱約視物的光。
又過十分鐘,宿舍裡的浴室門被推開,嶽或這次是被林是非麵對麵地抱著,托著尾椎骨下兩團軟肉的姿.勢給抱出來的。
為防止自己掉下去,嶽或摟著林是非的脖子,把臉深深地埋進他頸側。
仿佛方才發生了什麼極度令人害羞的事,所以他不敢抬頭。
而剛一被放到床麵,嶽或便連忙鬆開林是非滾向靠牆的裡側位置,翻身將臉麵朝牆壁。
他拉過被子嚴實地把腦袋蓋住,悶悶的聲音便緊跟著從底下傳出來:“我現在好困啊,我們明天再看吧。”
“星星現在不困。”林是非無情地把他從被子裡薅出來,而後又把他拉入懷中,自己則後背靠牆,從後牢牢地擁緊嶽或,連盤繞的長腿都是在對嶽或做出強勢的圈地盤行為。
言罷林是非掏出手機,在二人眼前利落地在瀏覽器的網頁輸入網址翻牆:“Darling,你不是說你不知道該怎麼教我嗎?”
“沒關係,”林是非側眸看著嶽或的臉,道,“我有很多資源,我們今天先學習一小時。”
嶽或喉|結無故滾動,抬手捂住半邊臉頰,耳尖在晦暗的空間中都仍然能被瞧出一抹紅色。
方才在浴室,林是非逼嶽或讓他教他該怎麼打樁。
可腿都玩過了,也專業對口地磨過人了,林是非特麼會不知道該怎麼打嗎?
嶽或就嘴硬地說不會。
不教。
林是非也沒真的逼迫他,還很好說話地道:“一會兒出去我們可以看手機學習。”
被調過亮度後,手機屏幕在黑暗中散發著並不刺眼的光亮。
微弱卻極其清晰的聲音從話筒裡傳出。
“Darling,睜眼。”林是非把他捂住眼睛的手扒拉下來,極其正色地道,“光是我提前熟悉星星不夠,星星也要提前知道我明確的目的和要做的行為。”
嶽或從來沒看過因為沒和林是非真做過,他並不知道真正的具體感受,平常那些親.密的事就足夠讓嶽或不好意思了,更何況還是這種直入主題的行動。
嶽或的眼睛不太敢看,但腦子又有點想看。
“Darling,從我知道我喜歡你的那天起,我就在關注這方麵的事,”林是非在嶽或的耳邊低語,他們是最親.昵的愛人。他用幾根指節輕捏住人的下巴讓他看手機屏幕,上麵的兩道身影便清晰地映在嶽或眼底,“我知道我是個很不正常的變.態。但我並不是因為喜歡才看,我是為了好好學習以後不讓星星受傷,不讓星星生病,讓星星舒”
“彆、你不要說了。”嶽或抓住他捏自己下巴的手腕,牽在手裡讓他閉嘴。
他臉頰的溫度迅速攀升,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手機。
視頻裡好像也沒什麼吧。
他們還有說有笑的。
直到半小時後,嶽或像是看到了什麼令人害怕的畫麵,有些慌地往身後的林是非懷裡縮,結巴道:“林是非,他在、他在哭啊”
哭得還好可憐。
林是非道:“嗯。”
嶽或抬頭回首看他,音色有些顫:“他都求.饒了,他怎麼不聽啊。他怎麼這樣”
“嗬。”聞言林是非似是被嶽或的反應可愛到,很清淺地低低笑了一聲,隨即他眸色沉得猶如和黑夜互融,目光灼灼地緊盯著嶽或,不知道是在評判誰,隻非常粗.俗地說:“Darling,你有見過發|情期間會主動停|下來的公.狗嗎?”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支持,給大家鞠躬啦~
第65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
不見仙蹤/文
前往學校牆根處, 專門逮學生翻牆的門衛大叔提著他的手電回來了隨著他走路的動作,手電筒的強光線倏地映在玻璃上形成一個光點,再倏地消失, 重歸晦暗。
夜晚還是太過寂靜了, 任何的聲音都無所遁形,直往人的耳廓裡蔓延。
電影裡打架的兩個人,被壓製的那方由於打不過,抬起胳膊想要努力還手,可還沒等觸碰到強勢一方的分毫, 雙手就立馬被桎梏著凶狠地彆在身後, 抽泣的淒慘又可憐。
“不嗚嗚嗚嗚嗚”
嶽或看得五官緊皺, 眼底的擔憂都要滿溢而出般,緊張得雙手抓住林是非盤腿把他圈在懷裡的膝蓋, 還不自主地死命掐。
他纖長的眼睫毛不安地撲閃顫抖,好像這樣便可以真正地閉上眼睛不再看了似的。
可打架的人仍然在打, 就算不用眼睛觀看, 聲音也能毫無阻礙地穿破屏幕傳達。
“我錯了嗚嗚嗚嗚我錯了哥哥,你饒了我吧, 放過我,不要不要打我嗚嗚嗚嗚”
是真的打, 大腿後都有鮮紅的巴掌印, 他一直搖頭躲, 可他的哥哥完全油鹽不進, 依然未曾停止。猶如此時父親不在家,嚴格的兄長便隻能暫時頂替起嚴父的位置, 教訓自己這個很不聽話並且還在學校惹事生非的弟弟。
他哭得幾乎要喘不過氣, 都開始喊“爸爸救命”、“媽媽救命”了。
“林是非, 他哥好過分,他都他好像都快要死了”嶽或眼底映著這麼“殘忍”的事,音色更加無法抑製地顫抖,“他怎麼不管不顧,怎麼這麼過分,怎麼這麼鐵石心腸!”
光顧著顫聲罵咧,連方才林是非在他耳邊“口出惡言”這個插曲都先被短暫地略了過去,嶽或手忙加亂地抓住林是非的手腕去點暫停:“快關掉關掉我不看了,這電影怎麼這樣”
說著他忽而莫名想起平日上網衝浪時看見過的評論言語,脫口而出道:“隻要我暫停或者關掉手機,他就不會再被打哭。”
話音落地,手機便真的黑了屏,所有令人害怕、又不敢令人再看下去的畫麵和聲音都眨眼消失無蹤。
此時是夏天,哪怕宿舍裡開著製冷空調,但被林是非牢牢地抱在懷裡還是覺得有點熱,嶽或的後頸皮膚都被灼出片暗紅,隻不過在已經熄過燈的黑暗裡看不太清。
有些驚疑地盯著滅掉的手機確認了片刻,反應過來真的是星星把電影給關掉了,林是非特稀罕地低笑出聲。他側首湊到嶽或耳邊、頸側,溫熱的呼吸便如數傾灑而出:“Darling星星,怎麼這麼可愛啊。”
他很想親嶽或,道:“好可愛啊星星。”
怕人再把剛才的電影打開細細觀賞,嶽或趕緊徹底奪過林是非的手機扔向對麵床鋪,然後再拉著人躺下,純潔地蓋被子,說道:“我才不可愛。你趕緊睡覺彆再說話了,明天還要上早自習呢,睡太晚我起不來。”
“嗯。”林是非很愉悅,伸手環過嶽或的腰身仍然把他往懷裡托,空間裡沉默須臾,指尖從尾椎骨滑向前方完美地繞了一圈確認後,他忽而感歎著說,“可是Darling——”
“現在你跟我都”林是非半起身,確定自己的唇輕蹭到了嶽或的耳垂,用聲息慢條斯理地說,“ere了啊。”
嶽或:“”
嶽或緊閉雙眸,還煩躁地把被子拉起蓋住臉,裝死不吭聲。
他剛才明明真的有點怕,因為看起來是真的有點慘。可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竟然會那麼不爭氣,會那麼沒有見過世麵。
很想讓他惹出笑話似的。
此時被無情拆穿,嶽或隻心想道,要不還是一頭撞死算了。
林是非伸手把他的被子拉下來一點,防止人悶著,道:“真的不打算好好地解決嗎?”
“林是非你煩人。”嶽或抬著眼瞪他,眼底明目張膽地含有埋怨,亮晶晶的。
“不可以嫌我煩。”林是非的胳膊桎梏著他的腰身,指節掐按在他腰側,將他緊擁在懷,隨意下移,緩聲道,“不然我會傷心難過會不高興的。”
“我要是不高興了,”他認真地評判彼此,低語,“星星覺得自己會好過嗎?”
“”
嶽或輕抿唇瓣,手抓住林是非的肩膀,指腹隔著睡衣布料在人肩後的肌理處用力微陷。
似乎是想把人掐死。
林是非問道:“Darling,我煩人嗎?”
“”嶽或睫羽猶如小扇子般輕輕扇動,很識相,聲如蚊呐地改口,“不煩人。”
林是非滿足,低笑。他用空閒的那隻手去找嶽或的手,與之十指相扣。
隨即他拉著嶽或的手指去觸碰自己的臉頰,再是蓄著長發的腦袋,像小動物撒嬌似的,祈求主人愛fu般地說道:“Darling,星星你哄哄它,你摸摸我。”
“求求你。”
嶽或心底明知道他在故作溫柔,故意裝出這副讓人心動,又讓人不忍拒絕的樣子。
可他還是著魔般地上套,真的不用他再說些什麼“求你”的話語,便開始動手哄他、摩他。
從長發到額頭,從高挺的鼻梁到深邃的眉眼,從柔軟的唇瓣到微凸瑩潤的喉.結
“林是非。”嶽或直視進他的眼睛,用極低的音色喊道。
林是非終於無法再控製自我去追逐人的唇瓣輕吻:“嗯?”
在隻有兩人些許不勻呼吸的晦暗中靜默片刻,不知想起了什麼,嶽或下意識地吞咽口水,小聲道:“寶貝,你以後也會那樣對我嗎?”
“嗯?”反應過來嶽或在說什麼後,林是非唇角意味不明地卷起抹淺笑的弧度,道,“當然不。”
聞言,嶽或胸口那道始終被提著的緊張氣息便鬆了出去,可這口氣還沒鬆完,又在瞬間被更緊地提了起來。
“我隻會比他更過分。”林是非很認真地看著嶽或,絲毫不隱瞞,更絲毫都不遮掩自己的渴望態度,“Darling,你要弄明白一點事實。”
嶽或顫聲:“什麼啊?”
林是非道:“你以為掉眼淚真的是在叨饒而會被放過嗎?如果是星星對我那樣哭你當然隻會被欺負得更狠。”
嶽或裹緊被子,慌張地立馬翻身想要麵朝牆壁思過,隻是肩膀剛做出轉身的預備動作,便被林是非的大手扣住不讓他麵壁。
林是非錯眼不眨地盯著把自己整個腦袋都蓋住的嶽或,掀開被子跟著鑽進去,仍然要故意在人耳邊字句清晰地出聲說話,既是嚇唬也是認真:“Darling在床.上,眼淚就是星份劑。”
“哎啊林是非你走開!”嶽或壓抑著聲線急切道,同時抽出枕頭便惡狠狠地蓋向林是非那張平日裡很正經的臉,推拒著讓他離自己遠點兒。
林是非在枕頭底下低笑的音色異常開心。他把嶽或緊緊擁進懷裡,連忙哄:“好了好了,我不鬨你了,星星不生氣。”
他製止嶽或還想繼續打人的行為,道:“不要家.暴嘛。”
不過提起“家.暴”,嶽或的腦子很不合時宜地回憶起,電影裡那個男生尾椎骨以下的軟肉都被打腫了,全是紅指印,躲都躲不開。思及到此,夜晚裡他似乎很活躍的腦子又更加不合時宜地想起有次他對林是非說謊,不小心惹了人生氣,林是非便把他衣服扒乾淨打後腰下的位置狠狠教訓,那次他是真的覺得疼。
當然,除此之外,他覺出的更多的情緒其實是羞chi。
被像家長教訓小孩子似的那樣教訓,怎麼都會不好意思。
嶽或覺得,怎麼都得提前商量商量。
“林是非。”他小心地把被子從臉上拉下來些許,露出雙清澈的眼睛看向麵前的人,無比小聲地說,“到時候,你你不能用巴掌打我。”
“你手太狠了,”嶽或委屈地嘀咕嘟囔,“那次你都把我打哭了。我對你撒謊騙你,你生氣,我知道”
“可是我都給你道歉了,都哄你了,你還打我我疼。”
可不得疼嗎,那次又不是在玩兒什麼情qu。
而且那時候他們兩個離互表心意都還差了十萬八千裡,怎麼可能會搞些亂七八糟的,就算林是非想,什麼都還不懂的嶽或也得被嚇到。
所以林是非是真的在教訓在打人,根本沒有收力氣,就為了讓嶽或長記性。
讓他以後想起那天就再也不敢欺騙他,再也不敢對他說謊。
但林是非沒想到這會影響到他以後的xing福生活。
聞言他先抿唇沉默半晌,隨即無可奈何地莞爾低笑應:“不打你。”
他將嶽或往懷裡擁得更緊了些,環在他腰身的胳膊力度更是緊致兩分,繼續活動手腕,發誓般地開口保證道:“我那天就說過了,以後我打自己都不會再打星星的,說到做到。而且”
“Darling,”林是非認真地寬慰解釋道,“他們那種打,隻是情趨,星星不怕。”
嶽或不太信:“是嗎?”
林是非確認:“是的。”
“噢。”嶽或小聲應,片刻後,他還有在意的問題,抬眸看著林是非,小心地道,“是你說的不會打我,我相信寶貝。”
“那以後我要是再不小心犯錯的話,惹你不高興了你要怎麼辦?”
他不是神仙,可不敢保證一輩子都會不讓林是非不高興,兩個人在一起,難免會有摩擦吧?
趁著還沒到那天,免死金牌可以先嘗試著拿到手裡。
但他的小算盤還沒徹底成型便被如數打翻。
林是非眉眼淡漠,一字一頓地說:“當然是床.上解決。”
嶽或:“”
“如果是我說過好多次、需要星星記住的話,星星卻沒有記住——比如,還對我說謊,”林是非抬手將嶽或額前的幾縷碎發往耳後撩,動作語氣都輕柔,表達出的話卻極具威脅性,“幾天內你要是能下得了 g,都是我對不起你。”
“”
嶽或猛地握住林是非想要收力的手腕,提醒他不要現在就產生不好的個人情緒,被威脅的心臟“砰砰”亂跳,不敢再問其他的問題。
但林是非仍在說:“知道了嗎,Darling?”
嶽或馬上點頭應:“知、知道了。”
“不可以欺騙隱瞞我,更不可以推開遠離我。我要時刻知道星星的行蹤、心情,”林是非指腹輕撥嶽或的耳朵尖,“以及星星的一切。”
他語速平緩:“這些我幾乎每天都在重複表達Darling,永遠不會忘記吧?”
嶽或眼睫被眼球表麵忽而浮現出的一層水霧渡濕,點堪稱頭乖巧地應:“不會忘記。”
“星星乖。”林是非身體前傾用唇去摸索嶽或的唇瓣,輕巧又強勢地噙咬住,用黏昧灼熱的聲息誘哄道,“小乖張嘴,讓我深.吻你。”
“然後就可以睡覺了。”
嶽或乖乖地將貝齒輕啟,迎接林是非的舌尖深探。
—
不知是直播時被粉絲們的凰暴直擊人心,還是熄燈後和林是非一起看電影,被視頻畫麵深深刺激。
嶽或今天晚上怎麼都睡不安穩,滿腦子的亂夢,特彆煩人。
林是非的 18 歲成年生日就近在眼前,過一天少一天。嶽或在睡夢中無意識地心想,他要送給林是非什麼生日禮物呢?
如果要送畫的話,他又要在畫紙上畫什麼,才能讓人牢記一輩子呢?
就畫
夢裡的畫紙剛被完好地鋪就於畫架上方,畫筆還未準備,所有畫麵便突然變幻成了其他的光影。林是非雙臂有力,強硬地從身後擁抱著嶽或,掐著他的下巴讓他從眼前的鏡子裡,看著彼此的麵容,以及光潔的兩道身體。
嶽或眼眸慌亂,握住林是非掐他下巴的手腕,有些許失措地失措喊他:“林是非”
“噓——”林是非的雙眸被映射在鏡麵之中,眼底濃烈的沉與欲毫不遮掩,他食指輕豎在嶽或的唇邊,“星星,睜眼好好看著,我是怎麼進攻的。”
伴隨著最後字眼的落地,嶽或霎時便慌得不行,突然就掙紮起來想要逃跑,可他甚至連脊背都沒能挺直而起,就被林是非以電影裡那道相同的“姿態”給緊按下去,把他的雙手牢牢地彆在身後控製。
“林是非!”
“Darling”
耳邊忽而傳來和夢中相同的音色,但比夢裡的要更真實。
可嶽或就是醒不過來。
最後意識到林是非在叫他上早自習的時候,夢裡的林是非正好愉悅地在他耳邊說:
“Darling,感受到了嗎——I got into you.”
“撲通!”
猶如受到什麼驚嚇,嶽或猛地從夢中醒過來,身體不受控地激靈,反應劇烈地翻身坐起。
而後他霎時去看在他耳邊說話的林是非,腦子發懵,表情卻仿佛見鬼般趕緊往床的另一邊爬了幾公分,被睡到微微翹起的頭發絲兒都帶著慌亂。
察覺到一大清早自己就被抗拒了,不知想起什麼,林是非第一次沒有不高興,也沒說“不許遠離我”,他隻是沉思片刻,忽然不由分說地湊近嶽或,用逼問的姿態出聲道:“Darling,怎麼剛醒就這副表情啊?”
“不會是我在夢裡欺負你了吧?”
“”
聞言,嶽或的呼吸下意識屏住,耳根瞬紅,在已經開燈的宿舍裡特彆的顯眼。
“嘖,”林是非跪坐床沿緊挨嶽或,抬手捏他的耳垂,明目張膽地感受那股微燙的熱度,說道,“我好禽授啊,在夢裡都不放過星星。”
“啪!”
“你走開。”剛醒的嗓音還軟糯喑啞,嶽或非常大力地拍開林是非的手,隨即快速地換掉睡衣下床,直奔向浴室。
第一次沒有被林是非半擁半抱地哄著起來穿衣服上早自習。
林是非看著他堪稱落荒而逃的身影,左邊眉梢不可抑製地挑起。他真的太好奇了。
等他們磨磨蹭蹭地洗漱完畢踩著點去教室,並肩走在路上的時候,林是非忽而傾身湊到嶽或的耳邊牛頭不對馬嘴地問:“我進去了嗎?”
“”
剛剛才自行恢複得差不多而想要找些話題說的嶽或,聞言立馬喉頭哽住,憤然地瞪林是非。
後者蹙起眉尖,直言不諱地評價出聲:“不會沒進去吧?那他也太沒用了。”
“”
嶽或不理人,加快腳步朝前走去,還順手將校服的拉鏈拉到最頂端,遮擋晨風的涼爽。他唇瓣輕咬住半個拉鎖頭,讓校服衣領保持直立,很好地遮蓋住兩邊耳朵。但依然還完露在外的耳朵尖卻是通紅的。
林是非了然,懂了,他兩大步追上嶽或,沒事找事地繼續招人煩,道:“原來是進去了。”
“你再說。”忍無可忍之後嶽或壓抑著音色咬牙出聲,“林是非,我真的不跟你說話了。”
“不要嘛。”林是非立馬變得乖巧老實,小心握住嶽或的手腕,拇指指腹摩挲那道腕骨,積極認錯,“我不說了,星星不要不跟我說話。”
嶽或傲嬌低聲:“哼。”
*
在校的兩周過得很快,周五如期而至。
等兩周後的國慶過完,全體高三生就是一個月回家一次了。
現在剛開學,學校怕學生們會太不習慣,所以給大家緩衝的時間,告訴他們也不用因為高三了就把自己搞得過於緊張。
放學時,嶽或正在和數學試卷的最後一道大題鬥智鬥勇,林是非在旁邊迅速算完答案,打算回家後再給嶽或講解。
等寫完後班上的同學已經都走光了,校園裡的所有學生也都已經走得差不多,沒幾個身影再在這裡徘徊。
“剛才那題的結果我是不是算錯了?”嶽或跟林是非並著肩往校門口走,側首確認道。
“嗯。對。”林是非牽住他的手,說道,“公式用錯了,數也代錯了,回去跟你講。”
經過總結,最後一道大題的最後一問的題目,嶽或的錯誤率很高,對目前的他來說還是太難了,畢竟以前最後兩道大題他都是直接放棄。
聞言他也不覺挫敗,反而知道這很正常,還有一年呢,慢慢來:“好。”
“林是非,我們”
嶽或的話音戛然而止,眼睛直勾勾盯著學校門口的方向,同時在心裡道:終於來了。
“星星?”察覺到他的忽而停頓,林是非有些疑惑,隨即便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而後麵色頃刻轉為冷淡。
就像寒假的那個傍晚,沈婉在校門口來回踱步徘徊,今天她是在等誰不言而喻。
等沈婉站定在原地,而伸著脖子朝校□□過來探索尋找的視線時,嶽或一把拽過林是非的手腕重新回學校。
早在陳譚淵聯係他說沈婉住院的那天,嶽或就知道沈婉一定會再來找他,並且專門等著這天的到來。
沈婉既然已經知道了嶽或當初不想活著,以她現在想要用母愛來“愛”嶽或的感情來說,她肯定會食不下咽夜不能寢。
不然也不會因為急火攻心休克住院。
她怎麼都得來親自地見一見嶽或,哪怕嶽或並不想看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