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2 / 2)

杜傑聽得膽戰,怕他摔書。

旁邊的轉學生卻像沒發現似的,右手搭在嶽或肩頭,離他很近,勻亭的手指節時不時抬起輕輕刮一下嶽或的頸側,給小動物順毛似的,在他耳邊念下句。

嶽或繼續咬牙:“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杜傑覺得他下一秒就會起身暴打林是非。

忙走上前關心道:“要不歇會兒再背?”

班主任的聲音一出,還在跟文字較勁的嶽或當即抬起頭,他一下子就看明白了杜傑臉上又欣慰又驚嚇的表情,變扭地彆開了視線。

而且還莫名覺得有點兒不好意思。

他就沒來上過早自習,現在被撞見……

“老師。”林是非禮貌地喊杜傑。

杜傑徹底回過神了,真的是嶽或!

他頭腦有些發暈,想笑又硬生生忍住,不然他怕某位同學明天又不來了,道:“繼續吧,你們繼續。”

杜傑趕緊走了,轉身的那刻眼睛都亮了起來。

等人走後,嶽或說:“老杜讓我歇會兒。”

雖然班主任還很年輕,但這是學生們對杜傑的專屬稱呼。

“不可以喔。”林是非指著還沒背到一半的書,“怎麼也得念完整篇。”

嶽或:“……”

想把林是非這隻狗一腳重新踹出國。

……

一小時的早自習猶如一個世紀那般漫長,嶽或痛苦萬分,聽到下課鈴聲就立馬站起來想衝進食堂。

後門剛打開就被一隻手拽住了衣擺,嶽或回頭。

林是非合上書,拽著他衣服站起來,提醒:“不要總是把我丟下,要記得帶上我。”

嶽或掰他抓衣服的手:“你自己不會跟上來嗎。”

“我肯定會跟,”林是非跟他一起往外走,“但你也要主動等我。”

“事兒多。”

“就事多。”林是非捏住嶽或的後頸肉,“不準嫌我煩。”

現在不是七點五十的點,食堂沒多少人。剛放學的食堂簡直是末世現場,人頭攢動,去晚了可能都吃不上飯。

今天起得早,那嶽或就絕不能再光吃包子配粥了。

他一把抓住林是非手腕,火急火燎地帶他擠食堂,校服都被風吹起一個青春的鼓包:“帶你去吃飯。”

肖洋和白喬組隊去餐廳,在身後一言難儘地看著像鳥一樣突然飛翔的嶽或,說:“我現在有點兒相信林是非是或哥的童養媳了。”

白喬深有同感,點頭:“我也有點兒。”

不過把童養媳這件明顯非常荒謬的事情拋諸腦後之後,肖洋還是好奇:“他們倆到底是怎麼認識的啊?”

吃飯回來的嶽或剛坐下,就聽到了肖洋的靈魂發問。

“我真的太好奇了或哥,你之前也從來沒提過,”肖洋看了眼跟嶽或一起坐下的林是非,識相地喊,“非哥啊。”

“怎麼突然就童……養媳了呢。”

後麵的話當然是用蚊子般的音量說出來的,怕挨打。

嶽或:神特麼非哥。

聞言,林是非好整以暇地看嶽或,想聽他怎麼說。

嶽或:……

林是非這人看著沒什麼攻擊性,而且長相還具有很大的迷惑性質,無論讓人看多少眼,都不會讓人覺得他狠。

但嶽或見過他非常凶狠的一麵。

初二剛開學,嶽或又要跟人打架。

五個小混混截住他要錢,嶽或從十歲父母離異那年就沒有人管。

無論和誰打架打一身傷,打架過後見到他的人不管是爸爸還是媽媽,他們的第一反應都是先責怪嶽或為什麼要和人打架。

哪怕是那些人先說他是孤兒沒人要。

可嶽或再怎麼凶,都也隻是十幾歲的孩子,他一個人可以打得過一個人、兩個人,但打不過四個五個人。

那天下午放學,他覺得自己又要一身傷了。

林是非就是在這樣讓人覺得難為情的場景下出現的。

他騎著輛山地車,身上和在場幾個人同款的初中校服規整又熨帖,短發被風吹得微亂,張揚得要命。

他停車,單腿支著地麵,深邃的眼睛看看對麵的五個人,又看看嶽或,問道:“他們欺負你一個?”

十五分鐘後,林是非毫發無損,那五個初三生躺在地上哭著喊爹叫媽。

等他再回頭看向嶽或時,嶽或竟然下意識後退了一步,怕他連自己一起打。

沒想到看清他的動作,這個目前和嶽或隻有一麵之緣的人竟然表現的很受傷,道:“我幫了你,你卻要躲我。”

嶽或也覺得自己的態度有點問題,又把腳往前挪了回去。

後來兩個人熟了之後,林是非裝模作樣地對嶽或開玩笑:

“你叫我聲哥哥,以後我就一直罩你,好不好。”

說實話,從十歲開始,嶽或真的受夠了和彆人打架。

但少年的獨有羞恥心在聽到林是非的話後立馬出來作祟,他又不好意思。

林是非軟磨硬泡了兩天,嶽或心想反正有林是非,以後他不會再因為和人打架感覺疼了,這波買賣不虧。

所以他甕聲甕氣地叫了。

但幾天後他才知道林是非這狗比他還小一個月!

氣得一天沒理林是非。

……

麵朝後的肖洋正好奇地等答案,半天過去答案沒等來,就突然眼睜睜地看著他或哥的臉色幾經變換。

開始用餘光看林是非,麵無表情,明顯是在瞪人。

林是非被瞪得福至心靈,輕笑出聲。

肖洋和白喬根本不知道他在笑什麼,隻覺得心驚肉跳。

下一秒,林是非身體前傾靠近嶽或,幾乎是將下巴放在他肩上。

“不準再不理人。我叫回來就是了。”林是非垂眸,盯著嶽或的側臉,在他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音量低喊: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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