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昨夜又做了一個很是古怪的夢,夢裡的她手中拎著食盒,正準備冒雨出門。自銅安鎮醒來,惜沅本能地厭惡雨天,夢中的她卻是主動踏入雨幕。
夢中的她拎著食盒在暴雨中獨行,抵達雨中亭時已衣衫儘濕。亭中有一男一女,正賞雨吟詩。
她一身狼狽地走進亭中,雙手將手裡的食盒遞於男子麵前。
麵容模糊的男子接過食盒,順手扔出去:“晚了半個時辰,我突然不想吃了。”
惜沅氣得吐血,恨不得將麵前之人罵的狗血淋頭。可夢中的她卻是一言不發走出亭子,撿了地上的糕點獨自離開。
傘落在了亭中,她淋著雨走在路上,臉上濕漉漉的,淚水藏在雨水中悄悄滑落。
不知何時,冰冷的雨水被人遮擋住。她抬頭看去,頭頂上多了一把傘。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握著傘柄,她側身看去,被那人身上熟悉的玄衣晃了神。
“你是誰?”她聽見自己問道。
麵前人搖著頭,薄唇微抿。耳邊卻有一道低沉的聲音,熟悉又陌生,道:“沈瑄。”
直到洗漱完畢,惜沅還在想著夢裡之事,乃至見了阿通,在阿通問她睡的是否安穩時,脫口而出一句:“沈瑄。”
話音剛落,她便發現阿通臉上的表情怪異,啞著嗓子道:“二娘子,你方才叫我什麼?”
惜沅回神,忙道:“我一時說了胡話,不必在意。”
阿通沒說什麼,點頭算是揭過這一茬。桌上擺著早膳,惜沅為了掩飾尷尬,走上前欲蓋彌彰地拿著一個包子塞進嘴裡。
今日的早膳是阿通去對麵包子鋪買的,甜口的,惜沅剛咬一口便發現裡頭包著飴糖,如今化為甜甜的汁,甜到心底去了。
阿通看了她一眼,也順勢拿起一個包子,咬了口,不經意間提起:“我聽說二娘子曾經失憶過?郎中可有說記憶會恢複?”
惜沅點頭,沒覺出不對勁,把那日郎中說過的話複述一遍。隨後,頗有幾分喪氣地說道:“可我眼下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
“你很想找回從前的記憶?”
“自然是想的。”惜沅一臉肯定,想起阿通也沒了記憶,於是問道,“你也沒了記憶,如今可有想起什麼?”
“並無。”阿通不動聲色地說道,“依我之見,時隔這麼久都想不起來,估計從前的記憶都不重要吧,或者說是有什麼傷心的往事,所以我抗拒想起來。有時候也無需執著於過往記憶,如今在銅安鎮的生活我覺得便很好。”
惜沅點了點頭,一臉若有所思。
用過早膳,兩人一起回了田家鋪子。田家阿姐先一步到,這會兒正坐在鋪子裡。見惜沅同阿通過來,一言不發地進去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惜沅總覺得阿姐方才看自己的那一眼很是奇怪,不過轉念一想,阿姐平日裡也不愛同自己說話,許是自己多慮了。
三人互不乾擾地忙活了一陣,原先躲在一旁的田家阿姐主動接過惜沅手裡的活,臉上神色彆扭,許久才乾巴巴地說道:“惜沅,你今晚可還要幫阿通上藥?”
阿通手腕上的傷昨日剛包紮過,暫時不需要再次上藥,於是惜沅搖頭問道:“阿姐可是有事?”
田家阿姐嗯了一聲,隨意扯了些不著邊際的話,好半天才說明來意:“我想去西街的成衣鋪買衣裳,你陪我一同前去可好?”
細數下來,這還是田家阿姐第一次邀約,且小娘子間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