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通,你身上怎會有酸梅子?”惜沅咽下第二顆酸梅子,喉間的嘔意徹底散去。
阿通隨口道:“在街上看到,便買了一些。”
其實不然。阿通餘光看著鮮活地站在自己麵前的二娘子,這酸梅子是那時三姑娘最喜愛的零嘴。他時常窺見三姑娘將圓滾滾的酸梅子放於兄長手中,又被那人毫不珍惜地丟棄。
最後,那些被丟掉的酸梅子都被他撿了回去,很酸,也不知為何三姑娘格外喜愛。
他第一次有幸從三姑娘手中得到一顆酸梅子,是在一個雨天。
兄長在外遭人算計失了顏麵,回來便將氣全撒在他身上。瓢潑大雨中,他被罰跪在沈府門前人來人往的長街上。
三姑娘撐著一把油紙傘,從他身邊路過。
“你是誰?為何跪在這裡?”這是三姑娘同他說的第一句話。
“我犯了錯,少爺罰我跪在這裡。”
借著雨幕,他鬥膽抬頭看清了三姑娘。她眉心微皺,手裡的油紙傘傾斜過來,擋住了冰冷刺骨的雨水。
他知道的,三姑娘向來心軟。他能看出三姑娘想進去替他求情,卻不知如何開口,最後,三姑娘替他撐了一個時辰的傘。
臨走前,三姑娘遞給他一顆酸梅子:“下次彆再犯錯了。若是不慎犯錯可試著向你家少爺求求情,他一向待人和善,想必也不忍過多責罰你。”
“好。”他將那顆酸梅子放入口中,明明還是那個味道,他卻無端品出其中甜意,醉人的甜從喉嚨處蔓延至心底。
自那以後,他的身上總是會備著一些酸梅子。
思緒回攏,阿通看著身側人,三姑娘的眉間不似從前滿是愁緒,她在銅安鎮過得很好。
兩顆酸梅子入肚,惜沅便深深愛上這股酸甜的味道,聞言追問道:“這是在哪條街上買的,我也去買些!”
“二娘子若是喜歡,我明日多買些給你帶來。”
“也好,那便辛苦阿通了!”
*
又出鍋一盆豆腐,惜沅同田苗將滾燙的豆腐舀至一旁的銅盆裡。待徹底冷卻凝固後將其切割成相同大小的方塊。
阿通手腕有傷,不能抬重物,被惜沅安排在門前招客。她可是發現,近來自家鋪子多了不少年輕女娘,說是替家裡買豆腐,可那秋波直往阿通身上送。
將豆腐全部擺在架子上後,剩下的活便隻是按照客人所需將相應數量的豆腐打包,阿通一人便可。
惜沅抬袖抹掉頭上的熱汗,同阿姐歇坐在一旁的木椅上。
買豆腐的兩個女娘在閒聊,說是銅安鎮近來時有怪事發生,有不少男子在夜裡出事,輕則摔掉門牙,重則腦袋都磕破了。
“你說,該不會這鎮上真的有邪祟作亂吧?”
“你可彆嚇我,許是倒黴罷了。”
……
兩人走遠後,田苗突然出聲:“這事我聽田安提過,在他們學堂都傳遍了。”
“一個是裁縫鋪家二兒子,摔了門牙;一個是住在咱家隔壁的劉順,腦門摔了個鼓包;一個是……”田苗掰著手指頭一個個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