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嬸子提過的大兒子就是他。
田母看著自家老大陰沉沉的臉色,直歎沒救了。她這大兒子從小就同個老學究一樣,寡言少語,成日裡黑著臉,弄得底下兩個小的見到他如同耗子碰到貓似的。
如今,瞧著像把惜沅也給嚇住了。
田母搖搖頭,三言兩語把自己如何撿到惜沅的事給交代了。
田瑞嗯了一聲,不置可否。阿娘從崖底撿了個命在旦夕的女娘這事,也曾知會過他,甚至不少藥材還是他在縣裡尋來的。
不過這幾個月縣裡事多,藥材都是托人帶回來的,今日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阿娘撿回來的人。
“惜沅,這便是我時常同你提起的那在縣裡當值的大兒子,你喚他一聲大哥便是。”田母招呼惜沅上前。
惜沅紅著臉上前,注意到田母的目光落在自己手上,連忙把手裡的擀麵杖藏在身後。
“大哥好!今日之事是我魯莽了,不分青紅皂白就喊抓賊。”
毫無緣由,田瑞叫這聲“大哥好”逗笑,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不過除了他自己沒人能看出他是笑著的。
他眼底微不可查地柔和了一瞬:“你記得自己叫惜沅,那可知是哪兩個字?”
田安遠遠瞧著,一臉驚奇,這還是自家能少說一個字就絕不多說的大哥嗎?這問的是什麼廢話,是哪兩個字又有什麼關係?
惜沅也不明所以,卻還是乖乖回道:“禹惜寸陰的惜,澧蘭沅芷的沅。”
田瑞點頭:“縣裡時常會有尋人的名單送來,屆時我幫你留意一番。”
惜沅頓時明白田家大哥這是想幫自己找回家人,不由麵露喜色:“有勞大哥。”
“無礙。”
鬨了這麼一出,田家人無一人再有睡意。田安因為早上那句大逆不道的話被自家大哥拎到牆角挨訓。
田苗不知從哪裡抓來一捧瓜子磕的起勁,看熱鬨不嫌事大,瞄了眼一旁的惜沅,順手給了她一把瓜子,道:“大哥從小就教導我和田安,不許我們說那些汙言穢語,偏偏田安次次不長記性,這次還罵到大哥頭上,該!”
田苗還記著田安昨日說自己的那番話呢,她可不是一隻銀釵就能輕易哄好的。
惜沅望著自己手裡的瓜子,有些訝異,這還是田家阿姐頭一遭心平氣和地與她交談。
惜沅珍惜地剝了顆瓜子入嘴,美滋滋的。
田苗瞟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道:“用嘴磕才有意思。”
“好!”惜沅點頭,換了種吃法。
田安背著手站在牆角,瞧見自家兩個姐姐聊的歡快,更顯得自己淒慘無比,不由一臉怨氣。
*
因著早上耽擱了一番,開鋪子的時辰比以往晚了不少。
幾人到街尾的時候,便發現不少人拿著小板凳坐在鋪子門口。
田瑞還是頭一遭見到自家鋪子門口有如此盛況,難得繃不住臉上的表情,扭頭道:“阿娘,你們可有得罪人?”
田母還未說話,田苗便搶著開口,指了指惜沅:“大哥,這你得問她。自從她來了咱家鋪子,每日都有一堆人來此處擾亂咱家做生意。”
她話音剛落,那堆人便發現了幾人的存在,隱約聽見了一聲激動的“田二娘子”。
待支起鋪子,田瑞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