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再一次萌生了動搖的念頭。
換個男人,不會比裴硯更愛自己,也不會比他更優秀,但最起碼能給她足夠的安定,不用擔驚受怕。
可裴硯怎麼辦?
她想到他,就止不住地落淚。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裴硯還在門口傻站著。
她於心不忍,讓他進來。
明明走廊和屋裡的光很明亮,卻落不到他的身上。
他清清冷冷地站著,眼底有著小孩子做錯事才有的不知所措。
他惴惴不安地來到她的麵前,像是在等待審判。
紀眠看他這樣,心臟又狠狠一軟。
“裴硯,我覺得我們這樣的關係,應該到此為止了。”
裴硯聽到這話,久久無法回神,就那樣怔怔地看著自己。
良久,他才垂下瞳睫,遮住了眼底的光,變得晦澀黑暗。
“好。”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領證,要是不快點,我可能會反悔。”
裴硯猛地抬眸,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什……什麼?”
他還沒反應過來。
“婚禮毀了,需要重新辦一場。先把結婚證領了吧,怎麼樣?”
“好好好!現在就領!”
“現在我怎麼領,我都傷成這樣了。”
“沒關係的,可以領,我讓人過來拍照,然後請民政局的工作人員來登記。我可以申請特殊渠道的,就明天!”
裴硯生怕她反悔,趕緊定下來,越快越好。
可極致的喜悅過後,他突然變得無比安靜。
“我這樣,會不會太自私了?你離開我,一定能找到很好的。但跟著我,日子過得一定是最不安定的。”
“阿眠……”
他喃喃呼喚著她的名字。
“那你想放手嗎?”她眼含熱淚地看著他。
“不,我不想放。”
裴硯堅定地說道。
“那就彆那麼多瞻前顧後,娶我!”
紀眠也下了很大的勇氣,才說出這話。
一旦領證,她就沒有退路了。
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後悔,最起碼現在她是想陪著他的。
裴硯擁住了她,久久不願鬆開。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聲音,是什麼東西掉落在地。
紀眠看了過去,是陸行川拿著一束花過來了,此刻鮮花掉在了地上。
他很顯然聽到了兩人要領證結婚的消息。
陸行川的臉色很白,她在他眼裡看到了破滅的光。
這次陸行川沒辦法再自欺欺人了,他真的徹底失去裴硯了。
“裴硯,我不想見他。”
紀眠收回目光,輕聲說道。
“不用趕我走。”
陸行川還想要最後的尊嚴:“我自己會離開!”
“隻是我還有最後一句話,裴硯,你父母已經決定舍棄你,從你二伯那兒過繼一個孩子繼承,你以後拿什麼保護紀眠?”
“你現在隻有一條路可以走,就是走上權力的巔峰,才能護得住她。你連裴氏都沒了,你拿什麼娶她?”
“那我就以裴氏為聘,娶阿眠為妻!”
裴硯深深看著她,眼底有洶湧的愛意流淌而過。
一字一頓,分外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