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裴叔想要見見你。”
紀眠正坐在裴硯常坐的位置上發呆,一時間沒有聽到外麵說什麼。
後麵童序又敲了幾下門,她才反應過來,不明白裴行明和自己有什麼好說的。
她開了門。
“有事?”
“你對我似乎很有敵意?”
“凡是裴硯不喜歡的人,我也通通不喜歡。”
她淡淡的說道。
“你又怎知道他不喜歡我們?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凡事都沒有那麼絕對。”
裴行明坐在了書桌前,就是紀眠剛剛坐的位置。
紀眠微微蹙眉,她坐在那兒,隻是單純地思念裴硯。
可裴行明坐在那兒,是因為那兒是權力的象征。
他雙手交疊在胸前,道:“我兒子很喜歡你,也給你留了不少東西。你放心,裴家不會要回來。”
他這話讓紀眠明白,他以為自己是貪圖錢財的那種女人。
“我很欣賞你剛剛的勇氣,所以善意提醒你,和裴硯斷絕關係。裴硯這次得罪了很多人,裴氏會公開和他斷絕關係,重新選拔繼承人。”
“而你,是裴硯的前妻,甚至還要再次複婚。我勸你,還是早點再找個靠山,免得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紀眠盯著他。
“為什麼,裴硯死了你一點都不難過。”
“他做這個兒子,做這個繼承人不好嗎?為什麼他都死了,你這麼平淡地告訴我,會有下個繼承人?要和他斷絕關係?”
裴行明笑而不語,那笑容讓她頭皮發麻。
就好像在這個人眼裡沒有親情,隻有利益。
“我,言儘於此。”
裴行明離開了。
紀眠跌坐在地,不敢相信天底下有這樣的父母。
蘇芸不是生母,但裴行明是生父吧。
親兒子死了,他怎麼是這個表情?
“嫂子,你快起來。”
紀眠失魂落魄的起身。
“嫂子,硯哥留了東西給你,請隨我來。”
紀眠魂不守舍,像個木偶一般跟著童序來到了一扇門前。
她回過神,才發現這是彆墅裡唯一進不了的房間,隻有裴硯的虹膜才能打開。
童序輸入密碼,輕輕鬆鬆進去。
她站在門口,呆滯地看著屋內四麵牆,全都是她的照片。
這些照片都不知道在哪兒找的,有的是小學初中高中的那種畢業照,學校都會有留檔,他找到並不難。
有的是她在學校表現優異,上台拿獎的照片。
有的是她去影樓拍照的照片。
有的是監控裡的照片。
有的是偷拍的,她和秦舒言在街角咖啡廳吃東西。
不同年紀,不同季節的紀眠,全部記錄在四麵牆上。
還有一個黑板,上麵是她的關係網。
上麵還有一行字。
“紀眠喜歡的,我就喜歡。紀眠討厭的,我就討厭。”
抽屜裡有很多信件,每一個都封得嚴嚴實實。
“這是什麼?”
“這是硯哥每次出任務,怕自己回不來,留給你的遺書。”
紀眠震驚的數了數,一共二十三封。
也就意味著,他執行危險任務二十三次。
她看到了最上麵一封,日期就是一個多月前,他要離開的那天寫的。
她匆忙拆開,發現隻有一行字。
阿眠,我要是死了,你就嫁給宋元意吧。
那天他臨時接到任務,又和她一直在一起,他沒有時間寫那麼多的字。
也許他有很多想寫的,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落筆,於是隻有這一句話。
紀眠眼底濕潤,眼淚大顆大顆落下。
本以為裴硯會凶神惡煞地警告她,不準她找彆的男人,不然他做鬼也不會放過自己。
可沒想到,他根本沒有表麵看著那麼色厲內荏。
真要把他逼急了,也隻會成全她。
她怎麼沒發現,一直沒發現他的本質呢,還以為自己鬥不過裴硯,其實裴硯早就輸了,一敗塗地,他根本拿她沒有任何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