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多少有多少。”
“誰說了算？”
“我。”稍滯又說，“你。”
南喬挑眉再問：“我要如何調用星海盟的人？”
“找我。”
“你住哪裡？”
白夜星涯沉默一會兒：“我在這裡布置了人手，有需要我自然會出現。”
看來是不方便說，南喬也不難為他，短短交流半個時辰，交待完任務，白夜星涯就告辭了，十分公事公辦，南喬覺得如果不是鳳凰傲憶有令，他好像壓根就不想來。
時隔七十年，南喬很想問他為什麼不來找自己，又覺得兩人其實也沒那麼熟。他從哪裡來？有什麼樣背影？又是師從何處都沒聽說過。
再一回想，白夜星涯好像和七十年前不太一樣了，說話總是說半句留半句，刻意與自己保持著某種距離。
正因為如此，南喬打算問的幾個問題也就一個也沒問。
不過，竹林打過一場之後，騰蛇一族那夥終是服軟，將先前收的小院租金一分不少地還了回來。
狐十九娘拿著算盤，劈裡啪啦打了一陣，笑道：“隻多不少，看來他們真是怕了。”
黃鸝高俊臉色還未中傷中恢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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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點病態，越發可人，他想將錢一把摟在懷裡：“我的。”
狐十九娘一摔算盤阻止住：“什麼你的？是花紅柳綠的，也就是我的。”
“怎麼，你給出的錢還有收回去的道理？”
“你交的租金不也退回來嗎，搶得錢怎麼就不能物歸原主？”
不一會兒，兩方就爭執起來，樓裡姑娘人多，又個個機靈詭辯，不一會兒就把黃鸝高俊駁得臉紅脖子粗，幾個大膽的姑娘還有意逗他，趁機上前在他臉上摸了幾把，寒鴉紅裳倒是有心偏袒他，但礙於身份總不好意思乾吃裡扒外的事兒。
正吵得不可開交，南喬這邊拍了拍桌子，兩邊立刻停下來，紛紛看向她，巴望著大金主主持公道。
南喬好脾氣問：“不知道應該歸誰對吧？”
兩方立刻都點點頭，紛紛說：“你說了算。”
讓她拍板南喬就拍板：“那就充公吧，今晚咱們休息，搞些好酒好菜，慶祝慶祝。”
大堂裡一時靜默，片刻後，是一片炸耳的歡呼聲。
隻是黃鸝高俊悻悻地看著桌上的錢，臉色比掉茅坑裡還臭，寒鴉紅裳這才小心開口：“南喬，不然給高俊留一點兒吧，他這些天也挺辛苦的，讓他留點錢出去玩一玩。”
黃鸝高俊愛賭，小賭怡情並不放縱，聽到此話眼中放亮。
南喬便發話：“去買一百壇酒，剩下的歸你。”
“行。”黃鸝高俊把錢往懷裡一撈，高高興興出門了。
當晚，花紅柳綠裡大門緊閉燈火通明，廳堂裡的姑娘們皆是風月中人，個個酒量不弱，三五一夥，七八作堆，搖骰子的搖骰子，推牌的推牌，呼天海地好不熱鬨。
在眾多五彩斑斕中，畢方靜雲依舊一身素色麻袍坐在一邊喝茶，用她的話說她年紀大了，一時無法適應脫下麻袍的生活，還是先穿著吧。
狐十九娘跟人拚酒的時候，南喬正跟彆人賭，論修煉她可以，這玩意還真不行，朱雀淩青那邊已經連贏了十幾把，贏得黃鸝高俊臉都已經綠了，正被姑娘們眾星捧月。
南喬在邊上看了一會兒，差點一口酒噴出來，在桌下踢了朱雀淩青一腳給個眼神警告，太不像話，跟自己人玩還用術法出老千，忒沒品。
朱雀淩青訕訕一笑，老實地將術法給收了。
寒鴉紅裳不勝酒力，這會兒已經醉得差不多了，正跟其它人坐在樓梯上口不擇言：“我以前的夫君這麼一點兒。”她用手比了個矮矮高度，“彆看人小，凶得嘞!”
邊上的姑娘不信：“吹吧，你來咱們樓裡才多大，一百六十多歲，你就成過親了？”
“就是，就算你成過親了，怎麼可能有那麼一點兒的人，你還能嫁給個小孩子？”
“我沒吹，他不是小孩兒，他還打我。”寒鴉紅裳說著擼起袖子，展示給她們看，“以前我這裡都是傷，舊的沒好就添新的，好慘好慘，天天疼得我睡不著。”
“還說沒吹牛，你怎麼沒跑？”
寒鴉紅裳道：“之前是跑不了，後來不是跑了嗎？跑到這裡來了。”
姑娘們個個翻白眼，看起來沒人相信她，但南喬知道，她說得每一句都是大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