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再蠢笨的人都能看出,提到安王後,葉姝婂極其不對勁的神情。葉雲瑤有些慌亂,以為是自己不小心給旁人造成了麻煩,不由得緊張起來,張了張嘴,卻隻喊了聲“婂婂姐——”就被打斷,
“這件事……有些怪,要解決起來可能會有些麻煩。但你放心,我會解決的,”
言罷,葉姝婂便站起身來,走到她麵前,彎下腰,
“葉雲瑤,你在府裡好生待著先,哪都彆去也彆想那麼多,這件事會過去的。”
會過去的,隻要熬過去就好了,以後你的生活會變得好起來的。不再是那個任人欺壓的庶女了。
此番話,葉雲瑤聽進了心裡,她看著葉姝婂炯炯如焰的目光,喉中哽咽,一時半會竟說不上話隻好點了點頭。
葉姝婂的嘴角不自覺漾開一抹笑,將她鬢角有些雜亂的發絲挽到耳後,直起身來,沒再多留餘話,沒再多做逗留,便兀自走出去了。
葉雲瑤瞧著葉姝婂一點點變小的背影出神,隨之而去的,還有那抹灑落院裡了暖暉,此刻,正慢慢退散,半晌之後,又是一片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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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道秦柏君今日會突然出現在葉府。
竟是為了此事,葉姝姝突然就想不明白了,秦柏君插手去管葉雲瑤的婚事做什麼?
葉姝婂穿過遊廊,三步做兩步走,也不顧會不會與熟人撞上,一心隻想去找秦柏君問個緣由,可到了花廳,隻見葉慶文坐在太師椅上喝茶,愁眉不展,歎氣連連,而秦柏君已經走了。
對著葉慶文,啞口半晌,那句“阿父”終究喊不出口,隻道:“秦柏君有和你說什麼嗎?”
葉慶文沒想到葉姝婂會這般無禮的質問他,有些惱意,可見秦柏君對葉姝婂的態度不似尋常,加之她又是鐘離府的少奶奶,也不好發作,隻好壓了壓氣惱。
其實他和將秦柏君並未來得及說上些什麼,就被跑來稟告的丫鬟打斷了
葉姝婂站在一旁,聽著他敘說完不久前發生的事,垂眸看了葉慶文一眼,臉色還算平靜,
“你說,他是來給殷九娘送禮的?”
秦柏君給殷九娘送禮並不是什麼稀奇事,畢竟兩人母親相識,在花船上時就十分要好。隻是這明晃晃的送到府裡來,她還是第一次見。
葉慶文並不知殷九娘的這段過往,也不知葉姝婂和秦柏君之間的存著份青梅竹馬的情誼,覺得不可思議道:“殿下還問了你的近況呢?”
收不到回信就從旁處打聽她的消息,是擔心她把事情泄露吧。秦柏君的心思,她又怎麼可能猜不到呢?
見葉姝姝難得回一次家,葉慶文派人去叫殷九娘和葉源,想留她下來用一次飯。葉姝婂沒答應,扯了個理由便坐上馬車離開了葉府。
與不相熟的父親,還有關係僵硬的母親和弟弟一齊在一張桌上用飯,想想都覺得尷尬至極,她若真應了,怕是一粒米都難以下肚。
何況葉慶文這樣賣女求榮的人,根本算不得是父親。
葉姝婂想,那句“阿父”,她這輩子都不會喊出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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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轉入長街,外邊驟起鬨嚷嚷一陣,葉姝婂覺得車裡頭悶,又好奇,伸出手來,挑開了車簾子。
春光乍然泄入。
一時間,葉姝婂閃了眼,玉手輕抬,擋在睫前,眯眼望去——隻見不遠處鐘離景一身青碧長袍,於門前一行人中回首轉身,神色淡漠,雙眸定定看向這邊。馬車經過鐘離景身邊時,相離僅不過五丈,短短一刹,世間俱寂,兩人目光對上,無言無話……直至馬車漸行漸遠。
打下簾子,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