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覺是睡不好了。
於是葉姝婂便早早起了身。
溪雲進屋幫她梳洗,得知葉姝婂等下要回葉府,滿心不解和不願。
主仆二人在葉府受的欺淩不少,溪雲從小跟著她,又是小丫鬟,吃的苦頭一點更是比她多的多。
葉姝婂知溪雲厭惡裡頭的婆子,本也沒打算讓她跟著去,早就想好了讓她去辦彆的要緊事,
“你把我之前換的那些銀票拿出來,然後和陳寧去東街那找葉雲瑤的姨媽張大娘,問有沒有意願她租個鋪麵,她做東家,我要點分紅就好了。”
溪雲手中的玉梳篦停在葉姝婂的發梢上,那句“錢不是要給安王殿下的麼?”停在嘴邊,差點蹦了出來。幸好她反應過來,知葉姝婂最近和安王殿下鬨了矛盾,把話咽下去了,免得說出來惹自家主子傷心。
“姑娘今日又不去學寫字麼?”
葉姝婂想著剛才做的那個噩夢,過了片刻才回過神來,隨口道:“不去了。”
昨夜離開前,她就留了話,說今天不去上課了。鐘離景不願讓她扶他起身,也沒給她回應,就是不知道他聽見沒有了。
就算沒聽見,葉姝婂也不打算去,鐘離景都叫她滾了,明顯不待見她。
用過半盞粥,葉姝婂便坐上備好的馬車去往葉府。溪雲則帶著在錢財和陳寧坐上另一輛馬車往東街去了。
葉府的門楣在開京城排不上號,葉老爺子葉慶文出身寒門,聚螢映雪,懸梁刺股,苦讀十載,才考中進士,可謂是一段寒門貴子的佳話。
不過佳話也就到此為止了。葉慶文回任京官,擔職開京少尹後,像是奪舍般,花天酒地,懈怠職務,全然沒了年輕時的一腔熱血。
葉府不大,比不得京城勳貴世家的府邸。馬車停在門口兩個大石獅子前,葉姝婂下了馬車,瞧見那門墩、石獅子都是嶄新的,正門上的牌匾也換了副大的。
門前的一切,讓她總有些道不明的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覺。
正門和東西角門都是開著的,門房在門邊守著。葉姝婂心裡奇怪,平素裡正門都是緊閉著的,怎麼這會子卻敞開了?
當是有什麼貴客吧。沒再多想,葉姝婂便邁進了門檻,府裡頭下人引著她走了一段路後,葉姝婂便讓他退下並且囑咐彆和旁人聲張。
繞了幾條小道,沿路碰到好些下人,個個都捧茶捧果的往同一方向去,走的匆匆忙忙,根本沒人留意到偷偷潛回府中的葉姝婂。
許久未回來,府中的布置愈發的高雅精致,唯獨那處跨院依舊破落。
明明是雲不掩日,暖風和暢的天,院裡卻蘊著一股寒,好似藏在這從未退散過。門檻內是辜月,門檻外是麥月,一經踏入,涼意撫身,變了卻又覺得沒變,時間仿若凝在了從前。
院裡,兩名婆子坐在樹蔭下扯閒話,一見是葉姝婂頓時麵色一白,嚇得彈起身來,匆匆忙忙問了聲好。
兩名粗使婆子都是老熟人,葉姝婂淡淡看了她倆一眼,沒多做理會便走向葉雲瑤住的地方。
叩門無人應,拉門也拉不動,看來是鎖上。
她回過頭,見那倆婆子拘謹地立在那,一動不動,見葉姝婂轉過頭來,臉上登時堆起笑意,左邊那婆子忙問:“少奶奶有何吩咐啊?”
葉姝婂麵上沒什麼表情,款步走下台階,冷著聲開口,“葉雲瑤呢?”
倆婆子聽罷麵麵相覷,她們怎麼可能會去留心葉雲瑤的去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