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著那件扯爛的綠軍裝外套,靠在車廂牆壁上等著。
戴紅袖章的這些人圍在一起與何鬆小聲地商量好一陣,終於在火車進一下站的時候,答應賠錢。
隻是他們帶的錢不夠,又去找列車員各種借。
最後錢實在是不夠,忍痛湊了四隻手表,另加十三套新舊不一的綠軍裝,還有五根皮帶,有人甚至把腳上的鞋也脫了下來。
他們幾乎是山窮水儘,用這麼多東西加錢,才勉強把砸的東西抵上。
鬨事砸東西時他們有多威風,現在就有多狼狽。
“嗚嗚——”被桃喜扒了衣服的女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同伴的衣服都脫下來抵賬,她又沒了遮羞布,若是這麼回去,就沒臉見人了!
桃喜翻了個白眼,把扯壞的綠軍裝丟回她身上。
“這個十塊錢,給我寫個欠條。”
現在的綠軍裝一套能賣十八塊,一件衣服收十塊可不貴。
桃喜把衣服給那女子,不是聖母。
主要是這衣服扯壞了,又是彆人穿過的,她拿著也沒什麼用,還不如換成錢。
更何況同為女人,桃喜要收拾那女的,直接揍她就行,不至於讓人光著身體回去。
這不止是在侮辱對方,還是在侮辱所有女人。
“我不稀罕!”
那女子有些嘴硬,可她一抬頭就看到有很多若有似無,瞟向她露在外麵的肚子、胸口的目光。
這可是非常保守的年代,她這樣說不定會因為傷風敗俗被抓。
終究被桃喜扒了衣服的女子,還是把撕壞的外套穿在了身上。
她拿起列車員遞過去的紙筆就開始寫欠條。
寫好後,桃喜拿起來一看,欠條上寫得很簡單,隻是寫了李豔欠十塊錢,除此什麼都沒有。
原來這女子叫李豔,這名字很普通,沒什麼特彆的。
“把你的身份證號,家庭住址都寫上,還要按手印。”
桃喜看了兩眼欠條,直接丟回給李豔。
李豔這次沒犟嘴,一邊屈辱流淚,一邊按照桃喜說的將欠條寫好。
桃喜滿意地將欠條收下。
順便跟大家一起將東西清點好,確認沒有少賠錢後,帶紅袖章的那些人與何鬆這才狼狽脫身。
“哈哈!”
“哈哈!”
“砸我們東西,這下他們全都光著屁股回去!”
“活該啊!”
“哈哈!”
臥鋪乘客們臉上喜氣洋洋,笑得很是大聲。
這讓離開的何鬆等人走得更快了。
站在桃喜身旁的大姐,拉著桃喜連連道謝:
“姑娘,謝謝你啊!”
“不然,我們就白吃虧了!”
“沒事,沒事!”桃喜擺擺手。
其他臥鋪乘客見狀,也紛紛對桃喜豎起大拇指。
“小小年紀,有勇有謀,你要是生在當年,必定能成女將軍!”
說話的是個大爺,他滿臉都是滄桑,語氣裡全是對當年的向往。
“過獎了,我隻是有理說理而已。”
桃喜擺擺手,對於大家的讚揚並不在意。
她也隻是為了自己,幫其他人要賠償,也隻是順道的事。
現在賠償已經拿到手,那些討厭的人也離開了。
剩下的就是臥鋪乘客們開始分東西。
原本這是件開心的事,可沒想到,有人為了搶手表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