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她就跟著傳令將士進入為她準備營帳。
營帳位置處在主帳外圍,但離兵卒的帳子又遠了些。
營帳其內布置的簡單,不過麻雀雖小肝膽俱全。
而且床榻之類的已經被永寧侯府上跟隨薑黎來玉峰的丫鬟們提前收拾過了。
薑黎梳洗後很快便熄燈安寢。
自然,從薑黎抵達營地後的事情也報到了主帳內。
楚寧寒喝了藥,放下藥碗,讓報信的侍衛退出去,獨獨留下了軍醫。
“謝雋現下情況如何?”
“已經順利截肢,大約明日才會蘇醒。”
楚寧寒微微頷首,
“王爺,此外老朽發現他身上竟然還中毒了。”
“什麼毒?”
“未曾見過,不知是何毒。”
軍醫搖了搖頭,他們若不是因為楚寧寒和楚明昭身上的毒,因而對毒的研究十分深入。
換做一般的醫師,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謝雋是中毒了。
“但效果可知一二。”
軍醫凝聲道:“此毒十分陰毒。直接攻擊腦子,短時間不會覺察任何不對,隻會感到疲累,注意力不集中。但隨著時間越來越久,他會逐漸失去五感,失去對身體的控製。”
“直白一點,他會表現出來的是中風征兆,最後等同於活死人。”
這樣的毒實在是陰狠毒辣。
不是一下子置人於死地,但會讓中毒的人受儘折磨。
給謝雋下這種毒的人,怕是與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吧。
軍醫摸了摸胡子,秉持著醫者的基本素養。
“王爺,可需要為其研製解藥?”
楚寧寒沉默了好一會兒,冷冷道:“能解?”
“解不了。”
軍醫老老實實地搖頭,“這個毒不輸王爺與郡主身上的毒,老朽解不了。而且他現在截肢了,體內毒素爆發速度會加快,老朽頂多能幫忙壓製一二,減少些痛苦。”
“那就不必管。”
軍醫毫無意外,楚寧寒一向不關心旁人死活,這一次能過問謝雋的傷勢已經是出乎意料。
他點了點頭,“是。”
楚寧寒揮揮手,軍醫識趣地告退,主帳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他抬手取下蒙著眼的白巾,摸了摸眉心。
燭光隱隱,在他眉間烙印下淡淡的暗記,隨著他指尖拂過,依稀可見一點小兒指甲蓋大小的疤痕。
七年前在落鳳嶺他中了劇毒,眼睛失明,記憶幾乎全失。
雖然這些年來隨著體內的毒被壓製,他緩慢地恢複了一些記憶,但十三歲從軍前的事情,還是想不起來。
雍王府中有關這部分的信息,也是被毀得一乾二淨。
就連留在雍王府的老人知之不詳,唯能確定的隻有一件事。
他在八歲多的時候走丟過,十一歲時自行找回王府。
期間他發生了什麼事情,一概不知,隻是知道他從青陽歸來。
而且回到王府後不久,他就自請去了軍營之中,直到八年後,被皇帝一紙詔令遣送去了北疆。
“青陽……”
他或許,與薑黎早已經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