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先過來。”他輕輕揚唇。
“瞧,你又給我下套!又討價還價!”我蹙眉,重聲,“寧帥!你是不是高壓久了,心血來潮逗小妹妹玩兒呢!”
他根本不上套!一點拿捏不了!
“我的前提條件是,你聽話。”寧乾洲視線鎖定我,眉間籠著曖昧朦朧,“你聽話,要什麼,我給什麼。”
“所以,你過來,我放人。”他十分罕見地耐著心性,“這個邏輯,我解釋清楚了嗎。”
我從沒聽過他用這種低沉溫和的語氣跟我說話,像是在哄我……
“我月事提前來了。”我強調,“今早上來的。你如果不信,要不,我給你看一眼?嬸娘說男人看女人月事,會倒大黴,特彆晦氣,事業會倒台,財運會敗落,搞不好人還會短命。”
寧乾洲謹言。
末了,他說,“我不碰你,過來。”
聽及此,我默然一瞬,磨磨蹭蹭走過去,保持著‘十萬八千裡’的距離止步,“我聽話了,過來了,你放人,現在就放。”
他沉沉笑了一聲,雙目深深炯炯望著我,似乎覺得我可氣又可笑,有種無法跟我繼續溝通下去的荒唐感。
隨後他什麼都沒說,隨手拿過一旁的電話聽筒劃撥了一串號,接通後,他簡短,“牢裡遊匪,全放了。”
隱約聽見那邊寧瑜的聲音,“內閣問起,給什麼理由。”
“你看著辦。”寧乾洲又給寧瑜加壓,讓寧瑜接手一個又一個十分棘手的問題,逼他去解決。要平衡,不露痕跡,還要合理。難度不是一般的高,可若是能高水平處理,便證明這人能堪當大任。
掛了聽筒,寧乾洲看向我,“成嗎。”
我說,“我確認都放了,就信你。你彆再抓了……”
他耐住性子,“休息去。”
話雖這麼說,外麵根本不開門,寧乾洲讓我睡裡麵那間房,孩子們在裡麵熟睡,我反鎖了房門。聽著外麵的咳嗽聲,期間,他好像出去了一趟,淩晨三點多,聽見外間動靜,似乎回來了。
我抱緊兩個熟睡的孩子,緊張握緊配槍,所幸,他沒那意思。
似乎在外間的軟榻上休息。
我趁著月色,悄悄打開那張小紙條。這是黎莞帶我去洋場的時候,有人暗中塞給我的。我去洋場是臨時起意,怎麼會有人知道我在那裡呢?難道一直有人暗中監視我?盯梢我?我能甩掉黎菀,卻沒甩掉暗中盯梢我的人?
緩緩打開紙條,上麵一片空白。兩麵翻轉,什麼都沒有。怎麼是空白紙?轉瞬,忽然記起跟靳安保護我修養身體那年,我跟他信口開河策劃的扳倒寧乾洲的計劃。
那時候我說,如果有一天,我被寧乾洲抓回去了,咱們這個計劃就繼續,裡應外合。我主攻寧乾洲本人,你瓦解他的軍權。
那時候,我口若懸河,靳安懶得聽。
他認為我的想法很扯淡,因為他不允許我回到寧乾洲身邊。
我說,我們的暗號是白紙,隻有我倆知道。你給我白紙條,我就知道你沒放棄。
……
我看著那張小小的白紙條……
他在告訴我:他沒放棄。